寧宿又感受到了一聲沉沉的心跳聲。
從胸口那根藤蔓上傳,比他在黑澤深處抓住它時,還要劇烈。
人和藤都在嗚咽的夜風中靜默不動。
寧宿的心猛烈地跳動著。
他伸出手握住那根藤蔓,感受到藤蔓中的涌動,藤蔓從胸口移開。
潔白的月光鋪展在黑色沼澤上,夜風中的嗚咽變得微弱。
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握住幽黑尖銳的藤蔓,輕輕藤蔓移開,藤蔓一動不動地著他,似乎是在沉默打量。
同時一根藤蔓在少年腰上蔓延,順著他的脊背向上攀爬,激得少年脊背猛地挺直。
一人一藤僵持著,一個在僵硬感受剛才的血液,一個在回想剛才那一下猛烈的心跳。
早上,兩個小孩醒時,寧宿還在睡著。
他們的花正安安靜靜的待在盆里,一夜過,沒有任何變化。
面聲音有些吵,但寧宿不知道為什么依然沒有醒的跡象。
鬼生站在椅子上拉開窗,看到面涼亭里幾個玩家正聚在一起看花。
一夜過,又有三個花出現污染跡象,長出了人部位。
寧宿在陽光的照射下睜開眼,看了一眼木榻上一點變化都沒有的花,按了按還有些癢的胸口。
他洗漱時,又看了一眼胸口,那里有一道已經愈合到快要看不出的疤痕。
寧宿眨了眨眼。
等他出時,圣女的白衣隊已經到了。
自昨晚之后,圣女的白衣隊每天早上都會收被污染的花。
這次有一株花長出了一串葡萄一樣的眼睛,每一個眼珠都在轉動,幾十個一起向不同方向轉動,讓人眼花繚亂。
有一個長出一個血口大盆正“嗚哇”大叫。
還有一個是指甲花瓣,一層層的指甲組成一朵花,看得人心里極度不適。
“就這三個嗎”為首的白衣人問。
幾個玩家看向剛出的寧宿,寧宿點頭,“我的花沒被污染。”
白衣人就帶著這三盆花離開了。
在花侍們散開時,寧宿看到白花侍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涼亭的圍欄。
在這里待了快一周后,寧宿能看出花侍們身強健了不少,但變化最明顯的是血管,在血管的快速僵硬下,人的皮膚相比變得更柔軟了。
而寧宿能時常看到有血管從花侍手腕、脖頸之處繃起。
花風在踉蹌之時忽然握住圍欄,手力手背上的青筋會凸起,此時他手背上青紫血管確實顯露出了,寧宿卻覺不太。
視線順著他的手向上,看到極為蒼白的脖頸和臉。
寧宿“唔”了一聲。
他回后,又看了一會兒凌霄花,凌霄花和剛帶回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寧宿抿了抿唇,澆了一點溪水。
天傍晚,寧宿又跟著玩家一起黑澤了,主要是收積分。
這一天晚上依然回的很早。
新帶回三株花的花侍,入睡前很不安,生怕夜里這些花再變成嚇人的東西。
寧宿遲遲沒睡著,在兩個小孩都陷入沉睡時,他還睜著眼。
第一次睡不著,寧宿干脆坐起,盯住那株花。
他看著看著,咽了口口水,那朵四瓣凌霄花伸出魔爪。
他吃了那么凌霄花,還從沒吃過四瓣的。
四瓣的更紅,好像里面有血正在流淌,一看就很好吃。
就在手指即碰到花瓣時,寧宿聽到一道細微的開聲。
那聲音極小,開的人一定是不想讓人現。
越是這樣,寧宿越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寧宿掀開窗簾,翻身坐到窗戶上向看。
夜晚安靜的庭院里,有一個男人手持長刀正悄聲向前走。
寧宿認出那是戴冬,他正向白花侍的房間走。
寧宿一下就猜出他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