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鶴站起來說“失憶會失去知識技能性記憶吧,師社長你真可笑,你現在一個失憶到可能連一加一等于幾都不知道的人,還想像以前一樣命令領導我們你以為”
“啪”
石鶴話沒說完,一盒牛奶又快又重地砸到了他臉上。
快得根本看不到從哪里而來。
重到砸到他臉上盒子就炸裂,牛奶噴濺他一臉,從他頭發上臉上流到襯衫上、黑校褲上。
最近一直被追捧的石鶴哪有這么狼狽過。
他頂著一臉稀稀落落的牛奶,憤怒猙獰地問“誰”
沒有人回答他。
剛才憤怒激昂的反對聲停了一下。
師天姝趁著此時的安靜,不緊不慢地說“你們幫我們掩護,我們每周去參加考試,占著年級倒數100的位置。”
“只要多一個失憶的玩家占在倒數100名里,就少一個完好的玩家進小黑屋。”
剛才吵吵鬧鬧的玩家全都愣了。
100個玩家中,78個在年級倒數100名里之外,除了石鶴、寧宿、寧長風和蠱婆四個玩家排名很靠前,剩下的大多數也在100名邊緣。
這很正常,在好多個恐怖世界不知道掙扎多久,各個年齡段都有的玩家,來高三考試,怎么考得過專注于學習,已經在青儀埋頭苦讀近三年的備考生。記
他們都很危險,處在進小黑屋的邊緣。
所以,確實有一個失憶的玩家在倒數100名中堅定地站著,就是把一個玩家從小黑屋的邊緣推出去。
自習室一片沉默的安靜。
在安靜之中,很多玩家想到自己剛才大吼著要失憶玩家去死的樣子。
他們現在才意識到,那時發出的惡意有多可怕,對在失憶的恐慌和孤獨中的玩家來說。
人性的惡劣和自私在他們的聲音和表情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有失憶跡象,或者在失憶中的幾個玩家,都安靜地坐在角落里垂著頭。
寧宿看向一直垂著頭的周相。
在中午吃飯時,周相叮囑魯越一定要好好學習,因為魯越和倒數第100名只差6分,很危險。
在湖邊他跟他說,還不如死了。
可他一直喃喃著,一定不能死,不管變成什么樣,一定要撐住。
他那時候就想到,他撐住去考試就能至少把魯越向前推一名。
距離凌晨他大約開始失憶的時間,已經過去大概20個小時。
周相還坐在這里,和玩家們一起開會。
雙手撐在腿上,一直低著頭。
寧宿又看向魯越。
魯越沒有挨著周相坐,他隔他兩個課桌,坐在后面靠墻的位置。
自習室白熾燈光把他的臉照得慘白,一滴眼淚正掛在他瘦削的下巴上,在寧宿看過去時,隨著低頭的動作去悄然滴入白襯衫領口里。
師天姝“我想對正失憶,以及將來失憶的玩家說。”
“我們失憶了,大腦最終會變得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空白,但我們不要像嬰兒一樣不付出地讓其他玩家照顧。”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撐住一定要考試,一定要占穩倒數100的位置把其他玩家向前推一名,這是失憶的我們的價值,也是我們的自救。”
“請把這一點刻到靈魂里。”
“一定不要放棄,一定要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機會離開這個副本,再次成為完整的人。”
身邊的桌角被一只手攥住。
寧宿順著那只手看到了寧長風深沉泛光的眼睛,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師天姝。
她清冷眼睛里沒有一絲茫然,慘白的燈光也弱化不了里面的倔強和不屈。
或許這就是媽媽,即便在失憶中,也能給他安全感。
寧宿這時一點也不怕了。
自習室里有個失憶的玩家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來說“好只要哪怕有一絲希望,就一定要撐住”
“失去記憶怕什么,我當時在一個副本里連心臟都失去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對,什么恐怖世界我沒闖過,還能被這個學校擋住”
“就算失去記憶我們也是四肢健全的人”
“只要你們幫我打掩護不要被老師拖走,我一定為你們占穩倒數100的名額”
師天姝看向自習室所有玩家,“系統說學習很重要,系統提示記憶很重要,但這個副本一定不是考驗我們這群玩家的記應試能力,要努力學習,但不是把學習當成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