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吵鬧的學生都坐回去乖乖低頭寫試卷了,但躲不過執教多年政教主任的火眼金睛,她一個個把在考場吵鬧過的學生揪出來,一個不落地帶去了小黑屋。
洪振江走在最前面,后面好多學生都低著頭,好像深切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政教主任“進學思堂時小點聲音,在里面不許吵鬧,聽到了嗎”
“聽到了。”
學思堂外面的教官比平日里多,嚴陣以待地現在橋邊。
他們安靜地走進學思堂時,距離第一場語文考試結束還有20分鐘。
進門時有光從他們身上一閃而過。
之前他們都不知道是什么,昨晚知道了,這是檢測藍光,檢測學生身上有沒有帶不該帶的東西。
他們剛進檢討室,政教主任就從外面把他們鎖在里面了。
檢討室里彌漫著薄薄的黑霧,每個人都像是帶了一層陰暗色澤,靜默地站著時如死士一般。
洪振江問林佳澤“沒事吧”
林佳澤搖頭,低聲說“沒事。”
他們打量著這個來過兩次的檢討室,尋找著什么。
一個失憶玩家指著頭頂的一個位置,“那里。”
高大強壯的洪振江,踩著一張課桌,伸手向那里摸了摸,摸到了一片血跡,他低頭看向其中幾個失憶玩家的手。
檢討室一直彌漫著薄薄的黑霧,昨晚進小黑屋反思的玩家,在屋頂上留下的痕跡,還沒被學校發現。
有黑霧遮擋的原因,也有昨晚太晚而今天學校又要考試的原因。
洪振江從書桌上輕聲下來,在
他和林佳澤坐在那里,等待著考試結束,哪一個出身顯赫的學生進小黑屋轉移記憶。
失憶的二十個玩家一點點靠近他們,圍著他們。
這二十個玩家,全是那天晚上在自習室寫保證書的玩家。
有一層薄薄的黑霧在,就像是帶著一副墨鏡,有了一層保護般,讓林佳澤敢抬頭看著他們的眼睛,對他們說“等下不要怕。”
失憶玩家一個個看著她點頭。
距離考試結束越來越近,洪振江也變得有點緊張,“他們真的能抵住,不會嚇跑嗎”
這個問題,當時在圖書館自習室他就提到過。
考試當天,學校里的教官更多,小黑屋這邊也是。
兩個玩家是不可能沖開所有教官,看到轉移記憶的過程的,就需要這些失憶的玩家,幫他們引開、擋住教官。
他近距離感知過教官的黑樹鞭有多可怕,這其中不免要頭破血流,甚至是死亡。
而失憶玩家,大腦被清空,只剩本能,并且比平時更膽小敏感,和小孩子一樣。
逃避危險和傷害是人的本能,在面對黑樹鞭時,他們真的不會逃避嗎
當時,寧長風說“你們上次反抗教官時,是哪一刻覺得那黑樹鞭特別可怕的”
“不是在被黑樹鞭打破皮肉,纏住脖子,而是看到反抗玩家神情一下茫然空白時吧在教室里看的玩家也一樣。”
現在玩家都覺得黑樹
鞭很可怕,究其原因,真正可怕的點在哪里呢
當時玩家反抗時,發現黑樹鞭的攻擊力很強,是心生退意了,可他們還堅持著,對于身體被錘煉強化過的玩家來說,那并不是讓他打心底里害怕的東西。
真正讓他們內心深處打顫的是,那黑樹鞭會瞬間抽走人的記憶。
但這一點對失憶玩家,恰恰是最沒所謂的,就像是他們可以隨便進小黑屋一樣,有免疫了。
副本越到最后,才越發現,失憶玩家不是廢人,失憶玩家和有記憶的玩家,誰都離不開誰。
當時洪振江有被寧長風喂了一顆定心丸,可現在想來,不怕恐懼最深層的失憶,敏感的他們不怕皮肉之苦嗎,潛意識里沒有對死亡的恐怖嗎
林佳澤低聲說“他們能做到。”
黑霧中,她猶豫著,手一點點靠近她身前的失憶女玩家。
那只手好像跋山涉水,很慢很難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別害怕。”
那個女玩家握住她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用明亮的眼睛看著她,說“不怕,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