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安全出口出去,虞嬋沒繼續往大門走,而是躲進一旁的女衛生間,將門鎖上。
她從最里側的隔間掛鉤上取下自己之前放在這里的包,取出手機,打開微信通訊錄,從上到下細細地翻了一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加那個人的微信。
不得不轉而給莫成規打電話。
才響了半聲,那邊立刻接起來“虞嬋直播我看了,剛剛的表現很精彩嘛。怎么,羅山和劉成化買的鯊手是不是已經就位了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見你了”
“莫哥,你就別說風涼話了。那個,季季澹在嗎”
本來想叫季老師,又覺得有點陰陽怪氣。學以晴叫“澹哥”更是叫不出口,只好生硬地說全名。真鋼鐵直女是她沒錯了。
但就這么兩個字,虞嬋唇齒廝磨間說出的剎那,心里便涌現那個清雅的人影。
澹者,淡泊寧靜,水波迂緩,真是個好名字。
“他不在,出去了。”莫成規頓了頓,“我不敢相信你倆居然還沒個聯系方式。等著,我把他手機號發你。”
掛掉電話,莫成規光速發來短信。虞嬋將手指移到那條號碼上,長按,按下復制鍵
手機忽然一震,屏幕變為來電顯示,正是剛剛拷貝的那個眼熟號碼。虞嬋立刻接起電話,聽筒對面響起略有些急切的呼吸聲。
一瞬間,妥帖的安心感覆蓋了她的全部身心,緊繃許久的身體終于一寸一寸地松懈下來。
一個人在鏡頭前硬剛一個節目組,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舞臺上過度爆發積攢下來的疲憊找到突破口,一發不可收拾地沖破她意志力的關隘。
虞嬋雙腿一軟,眼前也蒙上一層霧氣,不得不蹲在地上,低低的呢喃不自覺帶著點甜美的柔軟,就像小學時跟朱叔叔朱阿姨撒嬌的語氣“季澹。”
他語氣急切,音色卻溫潤好聽,像大旱過后降下一場奇跡的甘霖“是我。我看過直播了,你現在在哪”
虞嬋小聲說“我還在攝影棚里,不敢出去我不光惹了節目組,還在節目開場前打了安彤,這兩方但凡有一個人來堵我,我今天都要完蛋了。”
還打了安彤你今天拿的是什么除暴安良的俠女劇本
季澹恍惚了一下才回神,也來不及問來龍去脈,抓緊時間回到正題“南側門離觀眾席最近,你是在這附近嗎”
虞嬋“嗯,只有十幾步距離。”
“那你過來吧。”
過來
虞嬋怔了怔,小心翼翼地問“我剛給莫哥打電話,莫哥說你出去了”
聽筒對面的語氣篤定又明朗,透著被陽光曬透的暖意“嗯,我就在南側門這里,我來接你。”
這話比大冬天的熱可可和暖寶寶更令人暖心。虞嬋就像個大雨天看見家長打傘來接的小朋友,鼻尖一酸,心里卻蔓延開妥帖的甜。
可心頭又升起其他顧慮。
“我我我你身邊有保鏢嗎”她有點慫地打了個磕絆,“萬一他們暴力傷人怎么辦別給你添麻煩,要不我還是打個報警電話吧。本來,要是聯系不上你,我也打算報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