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胡氏知道,這些年周水生一直都記恨著蘇卿墨的爹爹。
自己唯一的親人就在青山村,她從來不成去看過一眼。
“小姨,這是蘇卿墨租牛車該給的。”
顧時年執意將手里的銀子塞給周胡氏。
見狀,周胡氏,眼圈泛紅,“年兒,你是在怪小姨這么些年與你們不來往嗎”
自己的親人明明就在一個村里,自己卻不得不躲著她,想起表姐對自己的好,周胡氏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顧時年是男子,最不擅長的便是哄女人,看著周胡氏落淚,只能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娘子,別哭了你身子不好,莫哭壞了眼睛。”
不得不說,周胡氏嫁對了人,周水生對她可謂是溫柔備至。
周水生溫柔的為周胡氏擦拭著眼淚,語氣話鋒一轉,陰沉著臉吼道,“讓你們滾,你們進來做什么看俺們過得好不好弄哭俺娘子嗎”
“你們兩個趕緊給俺滾,不要再來俺家了。”
“水生哥,你這是做什么孩子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為何趕他們走”聽到周水生趕人的話,周胡氏拉住顧時年和蘇卿墨即將要邁出步伐的袖子。
“俺看見他們就煩,特別是姓蘇的,俺恨不得殺了她,你說俺為什么趕他們走”
見自己娘子拉著蘇卿墨和顧時年,周水生眼神兇狠的看向他們兩人。看蘇卿墨的眼神,恨不得當場將她生吞活剝了。
他腦子被鬼附體的,昨天才套馬車送她去鎮上。
“水生哥,兒子的死又不是孩子們的錯,你怪他們做什么”
兒子的死是周胡氏一生的痛。
“俺何時怪過他們俺要真怪他們,他們早為俺兒陪葬去了。”
說起死去的兒子,周水生一個男人,眼眶泛紅,周身散發著哀痛的氣息。
十四年前的一場瘟疫,死了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將怨氣怪在了原主爹爹的身上。
人只有一條命,不可萬死,若可以,原主的爹爹萬死難以平民憤
瘟疫是天災,藥方有問題便就是人禍了
周水生的話,激發了原身的仇恨,蘇卿墨低著頭,死死的咬著下嘴唇,濃稠的血腥味占據了她的整個味蕾。
“蘇卿墨”感知到蘇卿墨周身散發著不與尋常的氣息,顧時年好看的眼眸有些慌亂,拉住她的手腕。
哪里痛,周水生往哪里捅,他失去了兒子,尚有尸骨可安葬,原主的爹爹,尸首無存,青山村,天耀國都不曾有他的安葬之處。
砍了頭,尸骨吊在城墻上暴曬,直到變成白骨喂狗,頭顱送上京城當眾焚燒。
不許吊念,不許收尸,更不能立牌位,甚至衣冠冢都不能有。
這便是原主爹爹的下場
蘇卿墨赤紅著眼,腦子有個聲音在說,“報仇,報仇,我要報仇。”
仇恨占據了蘇卿墨的腦子,只見她從懷里摸出一把帶著刀鞘的匕首,猩紅著眼,陰沉著臉,掙開顧時年的手,如行尸走肉般,拔出匕首轉身往外沖去。
見此情景,顧時年頓感大事不妙,三步化作兩步,跟著追了出去。
“蘇卿墨墨兒”顧時年大吼一聲,縱身一躍而起抱住了失去理智的蘇卿墨。
此時的蘇卿墨,神識里,原身的仇恨支配了身體,在顧時年懷里拼命的掙扎。嘴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咬破的下嘴唇,鮮血溢出,瘦成白骨精一般的臉,如地獄走來的復仇者,扭曲,猙獰
“墨兒冷靜,你要冷靜,蘇卿墨”蘇卿墨掙扎的力氣很大,顧時年隱隱約約有控制不住的趨勢,他心疼的怒吼,一掌劈在蘇卿墨的后頸上。
蘇卿墨掙扎著,看了顧時年一眼,軟軟的倒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