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躺下,因為她不敢,她害怕自己怕躺下之后會再也起不來。
雖然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她還想再多活一會,想再多照顧一下妹妹。
哪怕,再多看一眼。
……
與此同時,鴻運樓附近的一個巷子拐角。
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朝著路過的行人磕頭,偶爾有好心人丟下一枚銅板,她便怯怯的說上一句謝謝。
她叫小丫。
她很小,但其實也沒那么小,比起她的年紀,她的體型更小。
像一只生了病的瘦弱小貓。
長期吃不飽飯讓她小臉上帶了些菜色,十分虛弱,乞兒的身份讓她有些怯懦,遇上生人不敢抬頭。
她不像大丫膽大,遇到丟下銅板的好心人能說上幾句吉祥話,她更像是一只懵懂的幼獸,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充滿惶恐與不安。
“又是你這個喪氣的野丫頭,來這邊做什么,不是說了酒樓附近不準待嗎。”
“影響了酒樓生意你賠得起嗎?”
“滾,快滾。”
一個鴻運樓的管事疾言厲色,對小丫沒半點好臉色。
小丫怯生生抬頭,囁嚅道:“大管事,我姐姐病了,我想討點錢給她醫傷。”
只是,鴻運樓的管事連看她一眼都欠奉,又怎會聽她的乞求。
“我沒閑工夫聽你哭喪,趕緊滾,能滾多遠滾多遠,不然,待會就讓你吃一頓棍棒。”
小丫有些害怕。
她想起了以前大丫帶著她在這邊乞討的經歷,大丫跟管事爭論她們離酒樓很遠,影響不到酒樓生意,結果被打了一頓……
她抿了抿干癟的唇,將破碗里的兩枚銅錢撿起來,緊緊攥在手里。
“大管事,這兩枚錢給你行嗎,求求你,你就讓我在這里待一天,我姐姐真的病了。”小丫聲音有些發顫。
她也想躲,也想離開這里,但她真的不能再躲了,即便再怕生,即便再恐懼衣衫光鮮的貴人,她也得在這里待著。
大丫的傷口已經化膿,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死了。
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一定要救。
“誰稀罕兩文錢,快滾。”
中年管事上前就是一巴掌,將瘦弱的小丫推倒在地、
他惡狠狠道:“再不滾老子現在就打死你,賤命一條,要死到別處死,少在這里尋晦氣。”
小丫吃痛,手掌擦在地上被摸破了皮,膝蓋處也是疼痛不已。
她沒有叫,也沒有哭。
跌倒之后咬牙爬起來,然后去將兩枚銅錢撿起來。
這是大丫的救命錢,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弄丟了。
她不知道一株傷藥需要多少個銅板,她也不知道一株傷藥能不能救好姐姐。她只知道,她手里每多出一個銅板,姐姐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大一點。
她希望大丫活著。
哪怕這需要她跪在地上卑微的求人,哪怕只能多上一丁點的希望。
“大管事,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行嗎,磕多少都行。”小丫還在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