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管事變臉了,換上了另一幅表情,十分謙卑,即便剛剛被打了一頓,也不敢表現出分毫的憤怒與不滿。
“我們鴻運樓與趙家還有生意往來,都是一家人……”
少女搖了搖頭,道:“不是誤會。”
“剛才的事我都看到了,你罵人我也都聽到了,你就是我想打的那種壞人。”
“我好好確認過了,不會打錯人的。”
澹臺初夢一臉認真的說著,語氣中透著絲絲傻氣,有點像純真的小孩子,認準了道理就不會更改。
若是平常的時候,中年管事遇到這樣的人一定會不屑一顧,沖著對方嘲諷一通,說對方傻得厲害,連話都說不好,居然還想打抱不平。
但現在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心中就沒那么淡定了,根本不敢對少女有絲毫的不敬,生怕對方回過頭來借著趙家的勢力把他往死里整。
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即便對方的行為方式他再怎么看不起,再怎么不屑,他也得乖乖受著。
只能求饒,而不能反抗。
澹臺初夢一板一眼的跟對方講道理,讓對方認錯,必須取得兩個小姑娘的原諒,她才會放過他。
中年管事有苦說不出,看著兩個小丫頭,只覺得自己這次恐怕要兇多吉少了。
那個臟兮兮的小叫花還好說,對方很膽怯,到現在都不敢抬頭看人,而另一個盛氣凌人的小丫頭就不一樣了,對方在惡狠狠的看他,那模樣看上去都仿佛要活撕了他,怎么可能會原諒他。
恐怕他只要開口認錯,對方就會直接拒絕,然后過來親自上來踹他,將他揍個半死不活。
“澹臺姑娘,我是有苦衷的,你放我一馬吧,以后我絕對不會再為難這兩個小姑娘。”中年管事朝著澹臺初夢求饒。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澹臺初夢是一個固執的女孩,她認準的事就不會變。想從她這邊打開突破口,那難度絕對不比讓普通人強按牛頭去喝水簡單。
“你剛才打的人不是我,你該向你打的人認錯。”白癡少女臉色很嚴肅。
中年管事要哭了。
對方也太死腦筋了,根本不知道變通,讓他遇到這么一個怪人,他還有脫身的希望嗎。
事實證明——沒有。
他心中猜測是對的,遇到了澹臺初夢,再加上一個記仇的龍小小,他根本不可能平安無事的逃走。
“不行,我不接受他道歉,必須打他,狠狠地打,把他往死里打。”龍小小叫道。
她很生氣。
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
小丫那么可憐,又沒有什么錯,憑什么被人輕賤,憑什么被人羞辱。
她必須幫小丫討回公道。
一旁,小丫很不安。
雖然有人站出來伸張正義,站在了她的這一邊,她還是很忐忑。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一直以來,她都是處于被欺負的位置,人人都可以喝罵,誰都可以看不起她,對她出言羞辱。
她有點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很慌張,從未掌握過一絲一毫的權力,從來都是被人欺壓,忽然讓她做否原諒酒樓管事的選擇,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小丫有些手足無措。
她很害怕,即便那個可恨的管事已經被揍了好幾拳,已經倒在地上,十分狼狽。
她只是一個小叫花子,一個無人關注少被同情的小乞兒。
她就像是一株路邊的野草,纖弱、卑微,沒有一點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