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雅怡連忙抬手捂住了眼睛。
“我我想著你手腕受傷了,過來給你送點藥。”牛雅怡抬了抬手里白色的塑料袋。
季宵煥沒言語,目光陰沉盯著她看了半響,嗤笑一聲“今天還真是見鬼了,一個二個都往浴室里闖。”
一個二個
牛雅怡微微松開指縫,小心翼翼的透著縫隙向前張望。
牛雅怡覺得有些不敢置信,她剛剛看見一個男生被季宵煥抵在洗手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像是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當那個男生回過頭的時候,居然眼睛通紅,哭的滿臉是淚。
這都不算什么。
可那個男生好像是況穆啊
在牛雅怡印象中況穆和季宵煥不同年級不同班,好似是兩個世界的人,最關鍵的是況穆每天在班里都冷著一張臉,誰都懶得搭理,不僅傲還脾氣怪,眼睛恨不得都長到頭頂上,十足的少爺性子。
沒人敢惹他,甚至連老師都要讓他三分。
而剛剛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人真的是況穆
牛雅怡覺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人,她瞇了瞇眼睛想要再看一眼,可是季宵煥將人牢牢的擋在了身后,什么也看不見。
“你先出去等我一會,我換完衣服找你道謝。”季宵煥笑著說。
聽見季宵煥要和自己道謝,牛雅怡受寵若驚,連忙拎著塑料袋出去。
洗浴室里又只剩況穆和季宵煥兩個人。
季宵煥回過頭看況穆,況穆卻偏著頭不愿看季宵煥了,紅潤的小嘴緊抿,眼睫濕潤,淚依舊順著臉頰的往下流。
他哭的有些脫力,單手撐著洗手臺,才能將將穩住身子,臉色煞白,胸脯上下起伏,漂亮白嫩的鎖骨半藏在衣領下顫動的厲害,像一只受驚的小白貓,看起來很可憐。
季宵煥突然有些煩躁。
況穆和小時候一樣,每次只要開始哭,眼淚就會止不住的流,哭的停不下來,加上他身體不好,胃淺,嬌氣的很,小時候幾乎次次都能把自己給哭吐了,接著就犯胃病,一折騰就能折騰上好幾天,把自己給難受的半死。
可況穆又很愛哭。
以前季宵煥經驗豐富,大多時候都會在況穆要哭之前及時哄住他。
如果沒有哄住那么很不幸,未來的好幾天季宵煥都要忙前忙后伺候這個小祖宗。
要是放在以前季宵煥是絕對不會放任況穆這樣哭的,可是五年過去了,現在季宵煥和況穆已形如陌路,他早就沒有義務管況穆的死活。
季宵煥雙手垂在身側,指尖抬了抬,最后還是捏緊成拳頭,狠著心轉過身走了。
聽到季宵煥離開的腳步聲,況穆呆立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意識到季宵煥已經走了。
況穆心口泛酸,突然有些站不住了,他歪著身子倚著墻,抬眼正好看著鏡子里的人,眼睛紅腫,滿臉淚痕,看起來很狼狽。
況穆嘴角彎起,自嘲的笑了笑,所有人都說況穆長得好看漂亮,可現在的況穆一點都不好看了。
胃里突然襲來一股難受勁兒,況穆靠著墻緊閉著眼,用力掐著自己虎口的位置,咬牙緩過了一陣強烈的反胃感。
同時況穆不由的慶幸,他在進來找季宵煥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已經提前吃了止疼藥,不然現在他怕是連浴室的大門都走不出去了。
況穆彎腰用手捧著冷水往臉上澆了幾下,搖搖晃晃的出了洗浴室。
他抱著一絲僥幸進到換衣間,天色已經開始變暗,換衣間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昏暗,里面沒有一個人。
季宵煥早就走了。
況穆看著木凳上的黑色袋子才想起來自己來找季宵煥是干什么的。
說來可笑,他和牛雅怡的目的一樣,結果藥沒有送出去,反倒被羞辱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