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穆用力到鼻尖都冒出了瑩瑩細汗也掙脫不開。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季宵煥突而嘖了一聲“況穆,你是不是覺得從我手里搶到都是好東西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能搶走的都是我不稀罕的”
況穆愣住,停止了掙扎“季宵煥”
季宵煥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一把冰刀,猝不及防扎入了況穆的心臟,把他的心臟凍成了結著冰凌的肉塊,一碰就碎成粉末,又冷又痛。
況穆預感到了什么,咬著牙用氣音叫季宵煥的名字,妄圖阻止季宵煥那張好看的唇繼續放出利劍,繼續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季宵煥口中那些報復性的言語真的讓他恐懼了。
季宵煥淡淡的朝況穆的手里的咖啡瞥了一眼,繼續道“可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我也討厭別人覬覦,比如你剛剛的行為就令我很厭煩。”
季宵煥話剛剛說完,況穆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發出刺啦一聲利響,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只見況穆胸膛劇烈的起伏,眼眶泛著艷紅色,眼睛里含著淚正怒視的季宵煥。
他頭發微亂,一根黑發翹了起來,看起來就像一只被人惹惱了,氣的齜牙咧嘴的小貓,下一秒就要撲到季宵煥身上撕咬一番。
班里的吵鬧聲瞬間寂靜,所有人都看著況穆,甚至還有男生欠著身子站了起來看熱鬧,以為這兩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可是況穆卻只是抬起顫抖的手指了指那杯咖啡,似乎是怕季宵煥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他咬著牙語速很重很慢的問“季宵煥,你真的覺得我是想要你的東西嗎”
季宵煥仰頭睨著況穆“難道不是嗎”
況穆滕然閉上了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那口嗆冷的空氣像是消化不了一般,在他的胸口里不斷撞擊徘徊,漲的他心臟生疼。
原來季宵煥一直都這樣認為,他一直認為況穆靠近他有目的。
如今的季宵煥對況穆充滿了敵意,況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進退兩難,手足無措。
他想要季宵煥對他好一點,就像五年前一樣只對他好。
況穆那么嬌氣的人,只身一人來到這里,身邊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每天晚上只能與一盞暗黃的小夜燈為伴。
他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離季宵煥更近一些,可為什么到頭來只起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況穆無力去解釋,也解釋不通。
事實擺在面前,哪怕是他無意的,他也確實搶走了季宵煥最重要的東西。
季宵煥的親生母親嚴敏慧。
五年前,季宵煥與嚴敏慧鬧得恩斷義絕,兩個人從此再也不見,而嚴敏慧嫁入況家當了況穆的繼母。
這五年間,況穆享受到了從未擁有過的母愛,那些都是本該屬于季宵煥的。
那些都是他欠他的,他況穆該受著。
況穆閉上眼睛,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身子單薄的如同一層薄翼,孤傲又突兀的立在教室中間,隨著風微微的顫抖。
過了許久況穆睜開了眼睛,抬手抹了一把泛濕的眼角,拿起咖啡走到了最后一排,砰的一聲將咖啡砸進了垃圾箱,大踏步的走出了教室。
砰的一聲,大門被狠狠的摔上。
教室的人目光都緊盯著季宵煥,沒有一個人敢先開口說話。
季宵煥看著況穆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淡,他緩緩的靠在椅背上隨手抓起一支筆,搭在指骨處輕輕的轉。
季宵煥和況穆兩個人從小就沒什么默契,尤其是在吃東西這方面,只要是季宵煥喜歡吃的東西,況穆一定吃不了。
就比如咖啡,季宵煥喜歡喝,可是況穆不能喝。
他喝了會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