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后臺的場地有限,所以會先邀請前二十五的選手在后臺準備,后二十五的選手先在觀眾席觀看。
況穆抽到的簽是五號,而季宵煥是四十八號,兩個人正好岔開了。
況穆今天特意準備了一件白色的小西裝,季宵煥則是黑色西裝。
季宵煥換好衣服路過況穆,無意間看見況穆身上的白西裝,腳步停頓了一瞬,眼睛上上下下的給況穆打量了一遍。
況穆站在原地,表面上面無表情,佯裝沒有看見季宵煥的停頓,心臟卻不聽話的撲通撲通的一通跳動。
等到季宵煥從況穆的身邊走過后,況穆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的手指搓了搓掌心,手心有些出汗,并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這次他又耍了一點小心機,就是不知道季宵煥看完他的演出,對他的態度會不會有些轉變
比賽為了留足懸念,在賽前只有評委能看到參賽選手的比賽項目和曲目,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前面幾個人的比賽都進行的很快,沒多久就輪到況穆。
三角鋼琴擺在舞臺上左角,主持人報完幕后,況穆在轟然的掌聲中站起身,他理了理衣服,抬腳徑直朝鋼琴走去。
況穆的腿又細又長,剪裁完美的西裝褲穿在況穆身上,在他抬腳上臺的時候會露出骨骼分明的腳踝,這讓況穆的舉止更顯優雅,就像一個高貴的小王子。
舞臺的上的燈光追在他的身上,況穆一步步的走到鋼琴前,他坐定身子,上身挺直眼睫垂下,白色的西裝規規矩矩的穿在身上。
啪的一聲,刺眼的白光換成了黃光,斜斜的打在他的發頂。
周圍瞬間就寂靜了。
況穆輕呼一口氣,抬手將纖長的手指搭在琴鍵上,如水般流暢的鋼琴聲從指尖彈奏出來,場下的人雅雀無聲,連評委都停止了打分的手,仰起頭凝視著臺上的人。
“煥哥,他彈的歌”
劉漢文坐在季宵煥旁邊,聽見況穆彈得曲子之后一咕嚕直起了身子,狠狠的指了指臺上的況穆。
劉漢文漲的臉色通紅,激動的像是憋得快要炸裂的氣球。
季宵煥卻沒有怎么動,他坐在臺下翹著腿,甚至沒有抬眼看劉漢文一眼,而是微仰著下巴看著臺上的人,眼里透著不明的光,沒有說話。
況穆坐在高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視在他的身上。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冷靜優雅,每一個琴鍵節奏都掌握的恰到好處,演奏十分出色,甚至可以堪稱完美。
這首歌有些悲傷,彈著彈著況穆就紅了眼睛,曲調更顯得婉轉契合。
不得不說,況穆對藝術這方面確實比季宵煥更加有天賦。
季明義曾經在教季宵煥和況穆彈琴時說過一句話,彈奏鋼琴技術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感情,當演奏者彈奏一首曲子時,要對曲子有代入感,想象著那不是一首普通的歌,而是在彈奏的自己故事。
可惜季宵煥沒有況穆那么感性,他彈出來的歌永遠是技術偏多,自然沒有況穆那么富有感情。
沒過多久,臺上的歌曲接近尾聲。
況穆抬起指尖,重重的落下的敲響了結束音,兩聲高音鍵在演出廳里久久回蕩,揮之不去。
一曲彈畢,臺下的掌聲雷動。
況穆卻坐在座椅上,雙手耷拉在身側,久久沒有起身,他的胸膛不斷的起伏,頭頂上的燈太刺眼,刺的他眼睛酸澀,又開始想哭了。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當年的季明義的生日宴上。
那時候況穆才七歲,鋼琴技術遠不如現在,他被大人強迫的拉著坐在高臺上彈了一首曲子,技術很生澀,才學的一首曲子彈得磕磕巴巴,可是臺下的起哄掌聲卻久久不息。
季明義端著酒杯,他喝的有點多了,通紅著臉握著況穆的肩膀,自豪的對臺下的滿臺來賓說“這是我的小兒子,況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