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季宵煥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熟。”
“哦哦”劉漢文哦了兩聲,又皺了眉頭問“那他為什么叫你哥”
季宵煥彈了彈煙灰,說的漫不經心“可能是昨晚燒迷糊了吧。”
龐文上前兩步,接過話“那他家人呢也不能總是你守著他啊,這都一晚上了。”
季宵煥單手夾著煙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目光看著前方,眉頭微蹙沒說話。
前面是醫院的花園,樹木花草長著郁郁蔥蔥,噴泉濺射的水霧在陽光下盈盈發亮,時不時有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花園里散步。
“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季宵煥說。
劉漢文“啊我們才來”
“回去吧,我有些困了,等會要去睡一覺,今天福熙大廈有法拉利車展,你們可以去看看,大好的周末別浪費在醫院里。”季宵煥側過頭將煙頭插入旁邊的垃圾桶滅煙處。
“我去,真的假的,有嫩模嗎”
“那不然呢,法拉利車展。”
劉漢文一聽見有嫩模立刻坐不住了,他連煙也不吸了,急忙把煙頭甩進垃圾桶,一手拉著龐全兩個人拍拍屁股一溜煙跑了。
周圍一下靜了下來,沒了兩個人的遮擋,陽光直直的照射到季宵煥臉上。
季宵煥仰起頭抬手遮住陽光,聲音低沉的說“你站在那里不累嗎出來吧。”
前方的一顆大樹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況穆蒼白著一張小臉挪著步子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單薄的病號服,有些拘束的站在樹旁邊,病號服的領子開得大,露出了光潔的脖頸和鎖骨。
一陣風吹過來,吹得他發絲飛揚,衣服蓬亂,露出了骨骼消瘦的手腕骨,況穆有些耐不住風的力道,虛弱的向后退了一步,像一束枝干脆弱的風箏。
季宵煥瞇眼瞧著況穆。
況穆也在靜靜的看著季宵煥,他的眼睛從遠處看又黑又亮,眼角微微的上揚,像一只眼睛濕漉漉的的小狗狗,望著季宵煥的時候就像是在望著自己的主人,眼里滿滿的都是真誠。
忽而況穆的目光定在了季宵煥打著繃帶的手臂上,他的嘴巴顫抖一下,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咬著唇快步的走到了季宵煥身側。
季宵煥坐在座椅上,需要抬頭看著況穆,他覺得脖子累,活動了一下脖子便不看了。
況穆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子,眼睛盯著季宵煥包著紗布的手臂看的認真,眼睛越看越紅。
過了一會他的眼睛充滿了盈盈的眼淚,伸手小心翼翼的撫了上去,不敢太用力,只是用嫩白的指尖輕輕的碰了碰紗布的位置,就立刻縮回了手,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問“你傷的嚴重不嚴重”
季宵煥垂眸看著他,沒說話。
“疼嗎”況穆耷拉著肩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季宵煥沉默著,伸出手勾住了況穆的下巴,讓他仰起頭看著自己。
況穆的眼角泛紅,眼里含著水光,淚眼朦朧的仰看著季宵煥,任由季宵煥挑起他的下巴,不知反抗,滿滿的只有順從。
他看不得季宵煥受傷,一點點都不可以,雖然況穆自己很怕痛,很脆弱,但他寧愿季宵煥身上的痛都換到他身上,也不可以讓季宵煥受傷。
他的哥哥一直被他拖累,已經夠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