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透過后視鏡頻頻的看向兩個人,一路上飛速的踩著油門。
學校到醫院里有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況穆一路上疼的意識昏沉,連話都說不出來。
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季宵煥探著身子給錢,況穆這時候身子僵了一下,胡亂的從季宵煥的身上直起身子,打開車門傾著身子干嘔了兩聲就吐了。
他吐的肩膀聳動,艱難的嗆咳著。
季宵煥害怕他摔著,手忙腳亂的抱著他,衣服也被弄臟了。
季宵煥輕拍著他的后背,一只手摸到況穆的額頭,把他額頭上汗濕的頭發擼到了腦后,一下下的撫摸著他。
等到況穆緩下來了一點,季宵煥才把手探進況穆的腿彎里手臂用力,直接把況穆給抱進了醫院里。
吐過之后況穆胃里的疼痛開始慢慢的緩下來一些。
他虛弱的軟在季宵煥的懷里,身子軟的就像是一塊綢緞一樣,又軟又輕。
因為剛剛又哭又吐又咳的,他的眼尾紅的厲害,難受的眼睛緊閉著,一張小臉白跟紙一樣,只是手依舊緊緊的拽著季宵煥的手臂。
季宵煥抱著況穆到了醫院的前臺,護士一看這個情況立刻叫來了醫生。
醫生帶著兩個人走進了病房里,一路上季宵煥都皺著眉頭和醫生說況穆目前的情況。
到了病房里,季宵煥把況穆放在了病床。
況穆的身子一觸碰到病床就縮著坐了起來,他雙腿聳起,頭抵在膝蓋上,一只手捂著肚子,另一只手緊緊的抓著季宵煥的衣角把自己縮的像個蝦米一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季宵煥摸了摸況穆拽著他衣角的手,又捏了捏況穆的手背,示意況穆松開手,然后他的手牽住了況穆的手。
況穆的手腕很細,右手就這樣高舉的被他的哥哥握在手里,手腕的地方骨節凸起,就像是一只無所依的藤蔓,最后緊緊的攀在了他哥哥的手上。
季宵煥和醫生簡單的交流了一下況穆的情況,然后醫生走出病房去準備給況穆打針的吊瓶。
季宵煥就坐在了床邊,他看著況穆的這個樣子,淺淺的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摸了摸的況穆的腦袋。
況穆的頭發又多又軟,摸起來就像是在撫摸一個手感很好的玩具,感受到了季宵煥的觸摸,況穆抬起頭眼睛淚眼朦朧的看著季宵煥,那個模樣像極了一只受足了委屈的小狗狗。
“還疼嗎”季宵煥問。
況穆的頭靠在床頭,聽見季宵煥開始關心他了,他鼻頭一酸,嘴唇都開始顫抖了,話還沒有說口眼淚又開始往下流,他帶著濃重的哭腔說“疼”
季宵煥又嘆了一口氣,往前坐了坐。
他坐的距離況穆很近,幾乎是臉貼臉的距離,然后季宵煥捧起況穆的臉蛋,一下下的擦著況穆臉上的淚痕。
況穆的眉眼生的特別的漂亮,比一個女生的容貌都要清秀,尤其是在哭的時候,眼里的閃爍著不盡的淚光,眼尾紅的就像是擦了一抹胭脂,嘴巴也被咬的快要滴血了一般,這副唇紅齒白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就惹人心疼。
季宵煥常年打球,拇指皮膚帶著些繭子有些粗糙,一下下的剮蹭著況穆細嫩的眼周,沒一會就擦的況穆的臉紅紅的,可是況穆卻在這種撫摸中感覺到自己剛剛那顆被千刀萬剮的心臟漸漸的復蘇了。
胃里還是好痛,況穆委屈極了,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流,他哭著說“我要疼死了”
“不會的。”季宵煥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懲罰性的抹過他的唇角說“不許亂說。”
況穆吸了吸鼻子,他顫抖著松開了拉著季宵煥的手,而是抬手抱住了季宵煥的脖頸,身子朝季宵煥的方向蹭了蹭,上身緊貼著季宵煥的胸膛,聲音帶著濃烈哭腔的問“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季宵煥也抬手抱住了況穆的后背,他溫熱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拂過況穆消瘦的脊椎骨,反問道“我為什么不要你”
“因為”況穆說著說著就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他要說因為我搶了你的媽媽
或者說因為你的媽媽現在在開我的家長會
況穆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了,他吸了吸鼻子索性將臉埋在季宵煥的懷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