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煥走路的速度很快,剛剛背著況穆一趟要走二十分鐘的路程,現在他一個人來回也就用了二十分鐘。
等到季宵煥剛剛推開大門,就聽見況穆的房間里穿來了一陣低低的呻吟。
季宵煥心頭一緊,立刻將鑰匙甩到了鞋柜上,大步的沖到了況穆的房間里。
剛剛季宵煥走的時候都還好好,就才過了二十分鐘,況穆的房間就亂七八糟的。
床頭柜上的水杯被摔到了地上,玻璃茬碎的哪里都是,滿地都是水,被子也掉到了地上。
況穆捂著肚子縮在床上,手腕用力抓著床單,五指用力的恨不得把床單都捏碎了,牙齒狠狠的咬住了下唇。
“月兒”
季宵煥兩步就沖了上去,抬手將況穆抱進了懷里。
況穆的身子在季宵煥的懷里抖得像個篩糠一樣,他將臉頰緊緊的貼在了季宵煥的胸口,滿臉的冷汗都蹭到季宵煥的衣服上。
季宵煥不用問就知道況穆是胃痙攣犯了,他皺著眉頭將手探入了況穆的衣服里,可是況穆的手死死的按著肚子,像是要將自己給按穿了一樣。
“月兒,松手。”
“疼”況穆聲音帶著哭腔說。
“不疼了,不疼了,我揉揉就不疼了,月兒乖。”
季宵煥緊緊的抱著他的弟弟,皺著眉頭,一聲聲的哄著“月兒乖月兒乖,等會就不疼了。”
“月兒聽話。”
“乖。”
季宵煥急的頭上都冒了汗,卻極力壓制著嗓音里的焦急,一聲聲的哄著況穆。
況穆這才忍著疼,松開了手。
下一秒,季宵煥的大手就蓋住了況穆的腹部,一下下的揉著,季宵煥比況穆更懂怎么緩解他的疼痛,手掌下的力道溫熱有力。
況穆痛的厲害,他咬著牙齒,雙手用力的捏著季宵煥的手臂,手指用力的都掐到了季宵煥的血肉。
可是季宵煥卻一言不發。
實在是太疼了,疼的況穆意識模糊,胃里就像個絞肉機,不光是疼,還攪合的他陣陣反胃。
一陣劇烈的惡心感涌來,況穆悶哼了一聲,雙手捂住了嘴巴,折騰著探著身子下床就要吐。
況穆的這個動作來的突然,季宵煥害怕他摔著了,立刻俯身扶住了況穆的身子。
況穆趴在床邊吐的起不來身,一陣又一陣的干嘔,又是嗆又是咳嗽的,吐得他眼眶通紅,脖頸蒼白,肩胛骨劇烈的起伏著。
季宵煥立刻坐起了身子,一手要扶著況穆的身體不栽下去,一手又要給他拍背,忙的手忙腳亂的。
最后他抱住了況穆的肩膀,手掌摸著況穆的薄瘦的后脊背,感覺心疼的心臟都在亂顫。
況穆從小就好怕疼,他怕打針,怕吃藥,也怕生病。
可是這些偏偏一直環繞在他的身邊,季宵煥心疼他,卻沒能給他分擔半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體內的那股幾乎要將況穆撕裂的疼痛漸漸的緩和了下來,況穆停下了劇烈的嘔吐,泄下了身子的力道,手指也顫抖著松了下來。
季宵煥將況穆扶著躺回了床上。
況穆實在是太累了,渾身上下的醉意還未消,他任由季宵煥扶著,閉上了眼睛。
望著況穆不再緊擰的眉頭,季宵煥這才感覺到自己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他坐在床上余力未散的喘了兩口氣,轉身走下床,開始收拾床下的一片狼藉。
季宵煥的動作很輕,又是拖地又是收拾碎片,二十分鐘就把房間收拾干凈了。
等他收拾完臥室,又走到了床邊望著況穆。
況穆吐過之后似乎是舒服多了,蒼白的臉色被酒意熏出了淡淡的粉色,嘴巴也粉撲撲的,就是看起來睡得有些不安穩,睫毛隨著呼吸還在輕輕的顫抖。
季宵煥眉眼深沉的看了況穆一會,確認況穆睡著了才轉身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