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的抱住了他弟弟的身子,掌下一下下的摸著況穆的后背。
季宵煥只覺得他弟弟好瘦,身子好涼,況穆貼在他身上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況穆肋骨壓著他,壓的他的手臂生疼。
況穆的身子就像是個蝴蝶的小翅膀一樣,在他的懷里不停的顫抖,像是馬上就要碎了。
季宵煥的手臂用力攬住了況穆,他閉上眼睛,甚至恍惚的不知道是況穆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還是他的手臂在劇烈的顫抖。
季宵煥睜開了眼睛,抬手撫過況穆的臉頰,啞著嗓音喊了一聲“月兒”
手指摸到了一手的冷汗,然后季宵煥看見況穆吐出來的東西漸漸染上了血色。
季宵煥看著洗手池里的艷色,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他感覺渾身都血液都沖上了大腦,沖的他眼前一陣陣的發白。
季宵煥停下給況穆拍背的手,他開始快速的呼吸,竭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況穆的身子就像是一片飄飄然的花瓣開始往地上滑。
季宵煥一把把況穆抱了起來,手將況穆的頭按在他的肩膀,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聲音顫抖的說“月兒,忍一忍,我帶你去醫院。”
“月兒,乖”
況穆被季宵煥抱在懷里,胸腔劇烈的起伏,他的手拽著季宵煥的衣服,難受的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季宵煥將他的弟弟抱到了床上,一手緊緊的抱著況穆的肩膀,柔聲的哄著他,另一只手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王深,快來h大102棟公寓,開車來,快”
“十分鐘內到”
季宵煥對電話那邊說話的聲音全然沒有和況穆說話的柔和,而是充滿了急躁的戾氣。
他掛上了電話,就開始撫摸況穆的小臉,一下又一下的摸著。
況穆伏在他的身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卻依舊手指僵直的拽著季宵煥的衣服。
季宵煥將他弟弟扶到床頭坐好,他坐在況穆的對面,用力的搓揉著他弟弟冰冷僵硬的手指,想要讓他弟弟的手暖和一點。
他緊緊的攥著況穆的手,一聲聲的叫著況穆“月兒月兒”
況穆身子無力的倚在床頭,那雙眼睛含著眼淚,眼睛紅紅的望著季宵煥,他想要說話,卻感覺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了怎么都說不出來,連喘息都困難的要命。
于是他很用力的拽著季宵煥的衣襟,用力的指尖蒼白,無論季宵煥怎么搓揉他的手他都不肯撒手。
“你”況穆艱難的說了一個字,卻被哽住了,他難受的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季宵煥立刻抬手將況穆緊緊的抱在懷里,掌根揉著況穆的心口,一下下的給況穆順氣。
季宵煥明明什么都不怕,當年他進了監獄,被監獄里那一圈人高馬大的犯人圍毆,他沒有怕過,出了監獄后,他被人從背后砍了一刀,差點捅破了心臟。
那時候季宵煥一個人躺在醫院里,很清醒都看著自己身上流出來的鮮血,他也沒有怕過。
可是現在季宵煥看著他弟弟一點點蒼白下去的臉色,感覺心臟那個地方像是被人給用刀掏空了。
他這輩子只出現過三次這樣的感受,第一次是季明義忽然跳樓去世的那一天,那時候他還小,對恐懼這種感覺記憶不深刻。
第二次是況穆出車禍的那一天,他接到了周冰雙的電話,電話里說況穆出事了。
第三次是現在。
季宵煥一下下揉著況穆的心口,一聲聲急切的叫著他“月兒月兒”
在季宵煥的按揉下,況穆心口舒服了一些,他喘了兩口氣,瞪著血紅的眼睛,眼淚充滿了眼眶,用盡全身的力氣拽著季宵煥,說“警察來找你做什么”
季宵煥對上了況穆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里說了。
況穆卻咬著牙,嘶啞著聲音繼續說“他們是不是又要帶你走”
季宵煥看見況穆這個樣子,心疼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將況穆很用力的抱在了懷里,用力到恨不得把況穆單薄顫抖的身體嵌入他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