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穆的臉趴在季宵煥的肩頭,季宵煥側過頭一下下吻著況穆緊閉的眼睛,他生怕況穆睡過去了,一聲聲的叫著況穆“月兒,月兒”
況穆的臉蛋軟軟的,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的乖,只要季宵煥叫他,他就能給出回應。
他不會不理他哥哥的。
但他現在太困了,季宵煥每一次叫他,他只能微微的抬一下眉毛來回應季宵煥。
到了醫院大門,季宵煥立刻將況穆抱了下來,朝醫院的急癥室里跑。
王深也下了車,跟在了季宵煥身后。
季宵煥滿手是血的將況穆抱進了急癥室,醫生和護士一看況穆這種情況,還不等季宵煥開口,就將況穆推上了病床,往診療室里面走。
季宵煥一只手緊緊抓著況穆的手,疾步的走在醫生的旁邊跟醫生講況穆的情況。
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候,季宵煥手上沾滿了血,可是他依舊很冷靜,跟醫生講起他弟弟情況的時候直擊重點,并且熟練的將況穆過敏的藥物都背了出來。
他嗓音低沉,就像是一個醫學專業的人一樣,那些名詞熟練的從季宵煥的嘴里說出來,連醫生都多看了他好幾眼。
最后到了門前,季宵煥和王深被攔在了外面。
季宵煥緩緩地松開了他弟弟的手,轉過頭對那個老醫生說“醫生,拜托了。”
大門緩緩地關上了。
王深望著那扇大門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剛想對季宵煥說話,卻看見季宵煥渾身都褪去了剛剛的冷靜。
他一步步走到了走廊邊,慢慢的坐到了走廊邊的椅子上,手撐著頭一言不發。
現在的季宵煥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死氣,全然沒有了剛剛鎮定,就像是一個滄桑的老人,渾身上下充滿了濃濃的痛苦與無奈。
那種氣息本來是不該出現在季宵煥這種人的身上。
王深也是從監牢里出來的,他是因為母親沒有醫藥費救命,迫不得已偷路邊人停的電動車,再變賣給母親換醫藥費。
由于偷盜的數額較大,最后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他是在監獄里遇到季宵煥的。
那時候季宵煥才剛滿二十歲,也才進監獄里沒有多久,他在那所監獄里最小的一個囚犯,再加上季宵煥長的高高瘦瘦,所以監獄里總是有些人看不上他。
在他們的監獄里有一個大哥,那個人是販毒進監獄的,身高快兩米,滿身的紋身,殺人越貨什么臟的事情都干過,在監獄里是個出了名的狠人。
監獄里的囚犯全部都是犯了事的人,平時在外面也都是叱咤風云,但是所有人都畏懼這個大哥三分。
王深才進去更是連這個大哥正眼都不敢看一眼。
也不知道季宵煥怎么就惹這個大哥,那個大哥處處給季宵煥使絆子。
吃飯的時候把季宵煥的餐碗打翻,晚上睡覺的時候將季宵煥的被子尿濕
這些還都是輕的。
直到有一天大哥又對季宵煥出言不遜,但是季宵煥依舊冷著一張臉并不買他的賬,于是大哥晚上趁獄警們不注意,招來幾個小弟將季宵煥關在了廁所里打算教訓一頓。
后來誰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最后只聽見廁所里傳來陣陣凄慘的嚎叫,沒有敢進去看一眼,更沒有人敢說話。
兩個小時后,獄警發現了廁所里發生的事情,叫來了大批的獄警趕來了。
所有的犯人也都圍了過來。
那些犯人里面有殺人的,有搶劫的,血液里都流著嗜血的本性,于是大家都像是看熱鬧一般想要看清廁所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廁所的鐵門卻被人拿著鏈條反鎖上了,獄警怎么都不打開門,于是大聲的朝廁所里面叫嚷。
獄警大概喊了有三四聲,廁所里傳出了一陣陣鐵鏈的聲響,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朝里面看。
卻沒有想到打開門不是那群找事的人,更不是那個人高馬大的大哥,而是季宵煥。
他的頭被砸破了,肩膀也被一塊玻璃刺的血肉模糊,細小的血流順著季宵煥頭頂的傷口流了半邊臉,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被血浸透了,就像是一個血煞的閻王。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冷冷的環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