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穆臉色沒什么表情,問“我想了解一下當年季宵煥進監獄的事情。”
況穆問出了這個問題,季豪軍絲毫不意外。
他就像是料到況穆今天是為什么過來一樣,笑了笑說“季宵煥現在一直在你身邊吧,你怎么不直接問他”
況穆的手捏緊了衣側,沉默了一下說“我沒問過他。”
季豪軍卻笑了“是你問了他也不會告訴你。”
況穆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季豪軍什么意思。
季豪軍側過頭吹了兩口茶葉,不急不緩的看著況穆的反應。
在他的記憶里況穆和七年前確實變了一些。
季豪軍還記得那年他見到況穆的情景。
那時季宵煥剛剛被逮捕,況穆一個人來到他家里請求要為季宵煥作證,要讓季宵煥減刑。
被害人要幫助加害人,還要讓加害人減刑。
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
但是當時況穆就坐在現在他坐的那個位置上,面色蒼白,身材消瘦的就像是一根易碎的玻璃枝。
他沒有糾結季宵煥是不是真的要殺他的這件事情,而是很堅定的捏著拳頭告訴季豪軍他要幫季宵煥。
那時的況穆莽撞卻很勇敢,就像一頭不知深淺的小鹿,明明自己并不強壯,但是也要頂著頭上的犄角往前撞。
而現在的況穆比那時更加的成熟了,也將自己偽裝的更冷靜更沉著了。
他坐在季豪軍的對面,一言一行都難以讓季豪軍看出深淺。
“你可以告訴我當年的原因嗎”況穆受不了這冗長的沉默,先開了口。
“可以。”季豪軍回答的很干脆。
他將手里的杯子放回茶幾上,微微傾著身子,卻沒有直接告訴況穆當年事情,而是先問了況穆一個問題。
“你還在怪他嗎”
況穆猶豫了一下。
他其實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怪季宵煥的。
他對季宵煥一向特別的包容,從小就是這樣,不論季宵煥怎么惹他生氣,怎么惹他傷心,只要季宵煥肯哄他,他就從來都不會怪他的哥哥。
這一次季宵煥哄他很久,都哄了幾個月了,況穆自己都以為自己不怪他了。
可是況穆又想到了那天他對季宵煥說的話
那句話是下意識的,沒有經過他的大腦,卻是他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況穆點了下頭。
季豪軍說“季宵煥當年沒有害過你,你知道嗎”
況穆點了點頭。
季豪軍又問“那他為什么要去認罪,為什么要去坐牢,你知道嗎”
況穆的手指捏緊了衣服,喉結滾了一下,啞著聲音說“知道。”
季豪軍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他說“你知道那你說為什么”
“為了那塊玉”況穆的聲音艱澀。
“只有這個原因”季豪軍又問。
況穆抬起頭,望著季豪軍,沒有說話。
季豪軍與他對望了一會,忽然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我以為你和季宵煥從小一起長大,你最起碼會懂他,現在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季宵煥啊”
況穆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季豪軍在說什么。
季豪軍的目光一厲,食指點了點茶幾,抬眼看著況穆,一字一句的說“他當年自己甘愿認罪,不是為了玉,是為了你”
況穆聽見這句話身子猛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