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敏慧墓的位置在最后一排。
那里的位置很好,在墓地最高的山坡上,可以俯瞰山下所有的景色。
只是對于來上墳的人并不友好。
因為樓梯太多,每次況穆過來的時候都因為上樓而累的氣喘不停。
而這次他剛走的有些累了,彎下要喘了兩口氣,季宵煥就走到他的身側,抬手就扶住了他的腰。
況穆抬頭看向了他的哥哥。
季宵煥對他說“走慢點。”
況穆在季宵煥的懷里喘息了一會,等到他的呼吸漸緩,才在季宵煥的攙扶下繼續走了上去。
兩個人走到了墓園的最后一排,季宵煥側過頭看了況穆一眼,目光詢問。
況穆抬手指了指右邊第二個的位置。
季宵煥帶著他向前走。
今日的陽光很好,不似況穆上次來的時候下著綿綿的細雨,而是陽光明媚的都有些刺眼了。
況穆上次送來的花還放在嚴敏慧的墓碑前。
當時鮮艷的花朵如今已經變得干枯,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況穆彎下腰將地上的那束干枯的花拿了起來。
季宵煥站在他的身后接過那束花。
然后況穆又從帶來的袋子里拿出來一張干凈的白毛巾。
他走上前很認真的將嚴敏慧墓碑上的灰塵全部都擦了擦。
況穆就三個多月沒有來,嚴敏慧的墓碑在風吹雨淋中已經落上了厚厚的一層灰了,看起來有些臟了。
況穆先用干凈的毛巾擦了一遍,拿出一張濕紙巾又擦了一遍。
在他的擦拭下,墓碑上的大理石重新泛出了淡淡的光。
季宵煥靜靜的站在況穆的身后,沒有上前踏入嚴敏慧的墓前一步,只是一言不發的望著他弟弟彎著腰在嚴敏慧的墓碑前忙碌。
天氣有些熱。
況穆擦拭的很認真,他蹲在地上將嚴敏慧墓碑上刻的那些字也都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他蹲的時間太久了,起身的時候站得有些猛,眼前忽然一片花白,身子站不住的朝后面倒。
季宵煥這才兩步走進了嚴敏慧的墓園,一把扶住了他弟弟的身子。
況穆的后背緊貼在季宵煥的胸口,他感受到他哥哥的一手從后面環住了他的腰腹處,另一只手替他擦了擦額頭上汗。
“起來慢一點。”季宵煥說。
況穆低下頭倚在季宵煥的身上緩了一會,才感覺眼前的那一片片花白漸漸的散去,他直起了身子,又彎下了腰,將手里的菊花放到了嚴敏慧的墓碑前。
季宵煥這才松開了攬著況穆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走出了嚴敏慧的墓。
況穆將花放下后,沒有立刻直起身子,而是蹲在地上望著嚴敏慧那張笑的很好看的照片,輕聲說“嚴阿姨,這次他來了”
說到這里況穆的聲音變了調。
他向后抬起手想要拉著他哥哥的手給嚴敏慧看一看,轉過身卻發現季宵煥站的距離有些遠,他拉不到季宵煥的手。
于是況穆就眼睛紅紅的看著季宵煥,手抬在半空中,也不肯放下。
季宵煥看著他弟弟的手,沒有動。
況穆的手指如蔥尖一般纖細漂亮,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薄光。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