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從季宵煥的肩頭上直起腦袋,低著聲音的問“你什么時候背過裝水泥的袋子啊”
季宵煥腳步頓了一下,喉結滾動,沒有回答。
況穆側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哥哥的凌冽的側顏,等著季宵煥的回答。
可是他半響都沒有等到季宵煥的回答,于是他的眼睛就在這種等待中變得越來越紅。
“是監獄里嗎”況穆的聲音有些變了腔調。
“”
“裝水泥的袋子是不是很重啊”
“”
“你們每天都會背那種袋子嗎”
況穆的哭腔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季宵煥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回答,他弟弟一準就要哭了。
季宵煥雙手用了些力道抱著況穆,繼續向前走說“沒有總是做這些事情,只是會偶爾幫著修修路,水泥的袋子也不重。”
況穆也不知道有沒有信季宵煥的話,那雙大眼睛淚光閃閃的看著季宵煥。
他看了季宵煥一會,忽然就推了推季宵煥的肩膀,啞著聲音說“我不要抱了”
季宵煥皺著眉頭看著他弟弟,沒松手。
況穆卻緊抿著嘴巴,固執的搖頭,繼續說“哥,我腰不疼了,我不要抱了”
季宵煥拗不過他,把他弟弟給放了下來。
況穆一站到地上,就抬起手腕捂住了眼睛轉過了身,肩膀也輕微的顫抖著,一看就是哭了。
他自顧自的向前走,也不說話,細瘦的肩膀看著格外的惹人心疼。
季宵煥皺了皺眉頭,拽過了況穆的手腕,將他拉到身前,抬手一下下的擦著他弟弟的眼淚,哄著他說“月兒,不哭了,真的沒事。”
況穆一向心軟,尤其是在對季宵煥的時候,那顆心臟軟的就跟棉花一樣。
當年季宵煥為了他去坐牢,一直是他心里過不去的坎,只要想一次他就難受一次,越想還越難受。
所以季宵煥一直都對他說,他沒事,他不苦,他很好。
況穆就算不信也強迫自己相信了。
可是今天季宵煥一下就說漏嘴了。
他只要一想到夏天的烈日,季宵煥還要去背什么水泥袋,或者是冬日大雪的時候,季宵煥還要在雪地里工作,他就覺的好心疼。
明明那個時候他在家里吹著暖氣,吹著空調,都管不好自己的身子,還總是生病。
可是他哥哥卻要那么累,那么苦,卻還不被他理解。
“月兒,真的沒事。”
況穆的臉上還掛著一個大口罩,眼淚都順著臉龐進到口罩里了。
季宵煥捧著他的小臉,抬手摘下了他臉上的口罩,一下下的替他擦著眼淚。
況穆的那雙大眼睛望著季宵煥問“要不是經常背水泥袋子,你怎么抱我抱得那么輕松”
況穆的這句話說的很輕,季宵煥卻一下就被他弟弟這番話噎住了。
“哥,你又騙我”
說完況穆的眼淚又流出來了,他紅著眼睛轉過身,背對著季宵煥,不說話了。
季宵煥看著況穆消薄的背影,擰緊了眉頭。
他怎么又把他的弟弟給惹哭了。
季宵煥一路上跟在況穆的身后走,看著他弟弟一個人在前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