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裝作無法抵抗的樣子,就是為了讓畸變種放松警惕露出真身。
“松開”
“我不要死,不能”那張蒼白的面孔上爆發出強烈的不甘,尖銳的嘶吼聲從它的喉中直沖元幼杉的面孔。
在堪稱凝聚成實質的精神污染下,元幼杉只覺得大腦中扎入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針尖,痛得她渾身冒冷汗,卻依然死死扣著手中脖頸。
畸變種擁有還是人類時的記憶。
它知道人類對于污染物的態度,是銷毀和拔除,但是它不甘心。
明明它曾經也只是一個受害者,是一個善良的好人,為什么最終得到懲罰的、被銷毀的卻是它。
它試圖掙脫,在博弈中被元幼杉一把按在了地上,扣住了頸部。
四周的污染領域因為本體的極不穩定,開始波動起來,外界圍著的那些人若隱若現。
臉上垂落了金色發梢,畸變種只能看到一雙同自己對視的、自上而下的眼睛,是那個人類少女的。
忽然,它視線一頓,猩紅瞳孔開始輕顫。
一只布滿抓撓傷痕的手臂皮肉翻卷,此時因為腐蝕而手心潰爛的手中,攥著一張皺皺巴巴的染血的紙。
元幼杉抿著唇,“可以。”
這是一張一百元的聯盟幣。
因為她經歷過無數次夢境,代入過曾經的刑璐璐,過去對方的每一個念頭、每一種情緒,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全盤體會過。
可以說元幼杉早已是刑璐璐,也知道它的執念。
這個領域不是在折磨別人,而是在它自己。
過于強烈的怨恨和對選擇的悔恨,讓這個污染領域擁有了實質和強大的力量,每一個被拖入領域的人在被污染時,夢境都會重演一次;
作為夢境和領域的主人,畸變種更是會一遍遍地輪回。
它無數次地回到那天的開始,回到那條巷子的,就是渴望能改變自己的選擇。
不要施以援手,善良沒有好報的。
拿回來,把那張錢拿回來走掉,就能躲開后續的不幸
就像如果重生你會改寫什么這個偽命題一樣,人不可能重生,發生過已成記憶的事也不可能改變,它只會越陷越深。
怨恨和后悔的情緒在反復輪回中不斷加深,不斷拖入人類同化污染,領域便會更加強大。
“你懂什么”
畸變種的臉孔扭曲,露出一個譏笑,“我早就不需要了”
它其實早就清楚,就算拿回一萬張錢幣,也改變不了過去,這不過是它的精神畸變的源頭。
曾經有人告訴它,你還可以選擇未來,雖然它已經不記得那個人的面容和名字,但依稀記得應該是破滅了。
可當女孩兒手臂上的血珠沿著臟兮兮的錢邊,滴落下來時,畸變種的瞳孔愈發縮緊。
它看著那雙堅定的、仿若躍動著火光的眼睛,忽然想到了在無數次輪回中,哪怕她的靈魂被拘禁在污染的夢境,可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一次次掙脫束縛反殺。
“你可以選擇。”
元幼杉語氣堅定,“錯的不是你。”
空曠商圈中,一隊特戰小分隊由血液化分隊隊長安鴻領頭,佩戴著完備的防護裝備和武器,正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領域中失控的污染物。
當又一具身軀軟軟倒下后,安鴻摸了下耳麥,“擊斃第一十三名污染物。”
“收到,請繼續,務必盡快找出源頭的實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