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杉過去那么喜歡癡迷于自己,又那么單純,哄一哄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難處的。
更何況她一個沒吃過苦的病秧子公主,一定厭惡極了那瘋子祁邪;
如果能從祁邪的手里搶人,想想這草包少爺就格外激動。
懷著這樣的豪情壯志,他帶著油膩做作的笑容,朝元幼杉伸出了手,“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做我的女伴吧公主殿下,每個人都必須搭配伴侶,您也不想在全聯盟直播下孤零零一個人吧。”
一只手倏忽伸出,就這么扭住他的手臂一擰。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財閥之子右手的筋骨扭曲,抽搐著讓他頓時冒了一身冷汗,發出慘叫聲,蓋過了祁邪低沉的冷笑聲。
“你的女伴”
原本言笑晏晏、一派靜好的宴會,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繽紛奪目的光線下,幾乎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個方向,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這是在干什么”
“瘋了吧在國宴上打人,那瘋子是想造反么。”
“這種精神不正常的人怎么能參加這么重大的宴會,在座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萬一被他傷著了”
竊竊私語聲中,夾雜著濃濃的忌憚、嫌惡,像刀子似得從四面八方射來。
元幼杉聽著慢慢攥緊了拳頭。
她早該知道祁邪在這個扭曲的社會中,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又是如何面不改色聽著這一聲聲的瘋狗;
明面尚且如此,何況暗箭。
青年臉上還帶著有些邪氣的笑,但元幼杉能明顯感覺,一股股暴躁的力量正從他的身體內往上翻涌,一股一股地侵蝕著他,也讓四周的人神情更加驚恐。
就在即將徹底扭斷那只手時,元幼杉一把握住了祁邪的手腕,“祁邪,你看著我。”
待暴躁狗勾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后,她加重了聲音,“你松開他。”
小狗咬牙切齒兇得要命,偏生還帶了些委屈的嗚咽,在指尖被一根根掰開后,反手便緊緊攥住了女孩兒柔軟的掌心。
滿臉眼淚鼻涕的草包青年已顧不得形象,舉著手連滾帶爬離遠幾步,大聲嚷嚷著
“你這是襲擊無辜民眾,我要舉報你要把你抓起來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家伙就是條亂咬人的瘋狗,就算穿著人皮也改不掉”
叫嚷聲中,元幼杉的目光更冷了,她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忽然抬起手臂將雙手蓋住了情緒不穩定的祁邪耳朵上。
“別聽,也別看他們。”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你只要看著我就好了,我也只看你一個人。”
祁邪陰郁的面孔一怔,有些吃驚。
尖銳的叫聲又或是議論聲、音樂那些鉆入耳朵的聲浪攪動著他的理智,但此時此刻都被一層阻隔擋住。
聲音變得迷蒙,像悶在深海之中,他逐漸分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么,只能感受到手心的溫度和柔軟觸感。
還有
沉悶的流動聲,像是藏于山脈深處沸騰的巖漿,咕嚕咕嚕往上翻涌,漸漸撫平了祁邪內心的煩躁和負面情緒。
他這才意識到,這震撼人心的、讓他止不住渾身戰栗的翻涌聲,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膩皮膚,是元幼杉滾燙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祁邪聽著,看著女孩兒黑而漂亮的眼眸,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牢牢粘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耳朵發燒,心跳如擂,眼眶微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