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驟一轉換世界,本就因為沒能和祁邪道別而憋著一股難受,再加上對元海虹的情感堆疊。
原本還能忍住,可一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眼淚莫名就下來了。
“大娘你別擔心。”
正說著,高高大大的青年慢慢走到她的床邊,怕她坐在床上仰頭辛苦,又怕自己的丑臉再次荼毒到元幼杉的眼睛,把腋下夾著的頭盔戴上后蹲下身來,眼里的亮晶晶也變成了小心翼翼。
“你、你別哭了,我和你道歉。”
元幼杉忍不住笑了一聲,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祁邪性格而笑。
她很想讓那個沉悶冷淡的祁大隊長、還有那個笑得一派斯文的祁教授過來看看,這個世界的自己簡直像條大型犬。
見她笑了,用頭盔遮得只剩一雙眼睛的青年又有點高興,剛想說什么,又偷偷抿住了頭盔下的嘴。
不能亂叫,萬一再把人嚇到了。
元幼杉眼眶有些紅,“你和我道什么歉,你認識我嗎”
她泛紅的眼角粘了細細烏發,給古韻中添了些撫媚,登時看呆了祁邪。
青年一邊心虛得別開眼,心里痛罵自己無恥、花癡,一邊又忍不住悄悄看了幾眼,委委屈屈想把人刻印在心里。
一時被迷了心神,他就脫口而出,“見過的夢里見過。”
不等元幼杉再笑,旁邊豎著耳朵聽的大娘就怒了,“好哇,我看你個小伙子生得人模狗樣的,說什么流氓話呢”
病房最里頭的年輕姑娘也頗為無語,這是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人撩女孩兒的時候說這么土的情話,白瞎了這幅好模樣。
眼瞧著可憐兮兮的青年就要被推出去,元幼杉忙勸住了大娘,笑道
“大娘,我認識他的。”
大娘將信將疑,“真的我和你講丫頭,你可不要看有一些小伙子生了一張好皮囊,其實花花腸子多得很,得擦亮了眼睛”
“嗯嗯,大娘說得對。”
一旁的祁邪早就聽不進別的話,腦海只盤旋著那一句我認識他,心里美得冒泡。
他高興時根本藏不住,哪怕上揚的嘴角藏著,可一雙下垂的狗狗眼卻又圓又亮,一眨不眨得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兒的笑靨。
這幅神情落在元幼杉眼里,更是讓她忍俊不禁。
祁邪還想說些什么,兩個身穿搜救服的士兵從病房外經過時,一搭眼就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們是因為醫療所的人手和擔子不夠,把救出的傷員背來治療的。
“祁邪還真是你小子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你不去吃飯,蹲在人家姑娘床跟前做什么”
“可就還有半個小時啊,你不吃飯了”
祁邪本想扭頭說一句不吃了,就聽病床上的少女溫聲道“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等、等我”他臉又紅了,看著很純情,又小聲追問了一句,“真的嗎”
元幼杉聽著他的小結巴,輕笑一聲,她猜這個世界的祁邪應該很好欺負吧。
“嗯,真的等你。”
祁邪壓抑著興奮,想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矜持一些
“那你不和你的親戚們走了嗎還是養好傷再走”
元幼杉看了眼等在外頭的人,“你先去吃飯吧,身體要緊,至于那些人,他們不是我的親人,是來找我麻煩的”
“我也不想和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