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腳步后扯了兩下衣服,確定自己儀容不亂。
輕咳一聲本想敲門,誰知從病房門便從里面打開,一個從屋里往外走的病人家屬手里提著一個熱水壺,正巧和他對視。
“喲,這位警官找誰的啊”
她聲音挺大,登時引得病房里的人都看了過來。
祁邪還沒做好心理建設,就這么直登登地同靠門站著的女孩兒四目相對。
他慌慌張張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屏住氣挺直了身板,耳后紅了一片。
光看一張劍眉星宇的俊朗面孔,還是很唬人的。
“姐街坊鄰居們好”
下意識的嘴瓢被他及時收住,他心嘆好險,差點又輕浮了
只不過中氣十足的問好聲顯得極憨,引得病房里其他人善意笑了。
正拉著元幼杉的手反復囑咐的臨床大娘瞧他兩眼,哼了一聲,“你這小伙子怎么又來了啊”
祁邪還挺自豪,樂呵呵傻笑著撓頭,“是啊,我又來了。”
大娘一噎,索性不管他,只輕輕抓著元幼杉沒有包扎的手腕,越看越喜歡
“這身兒衣服合適你,你嫂子眼光真不錯。”
昨天傍晚時分,大娘的兒子和兒媳婦從外省匆匆趕了過來,在醫療所找到了受傷的母親。
因為她受的傷不輕,老年人身子骨又脆,估摸著要養一個月,于是夫妻倆又去臨時的物資補給站買了不少東西,還給元幼杉買了兩身衣服。
就是她現在身上穿的。
一身雪紡長裙襯著散在腰間的長發,更顯得她雋秀的眉眼如畫,纖細瑩白的手臂、腳踝上都還纏著白紗布,平添幾分脆弱。
從祁邪偷瞄的角度,能看到她微垂的眼睫,說話笑靨時輕顫。
他屏住呼吸,感覺自己心臟像一臺超負荷的引擎,跟著震顫。
一邊在心中唾棄自己不矜持,還要一下又一下地偷偷再看兩眼,比最純情的男高中生還要純情。
祁邪自認為裝得挺好,實際上那一雙炙熱的、直勾勾盯著的別人的瞧的狗狗眼,早就被對方發現了。
大娘又道“孩子啊,你家里頭的事我也聽說了,你是個招人喜歡的,我把你當半個閨女。但你家里那幾個親戚眼神太濁,說難聽點無外乎是在看你沒了親人好拿捏,記住你哥哥嫂子的電話,遇到事情就找我們啊。”
看著大娘眼里的慈愛,元幼杉心里暖洋洋的。
她應了一聲,“好,多謝您的照顧。”
正巧從外面打了點熱水回來的兒媳婦,聽到后也揚聲道“沒錯,妹子有什么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她又瞧了兩眼站在門口的祁邪,“你是妹子的對象吧,快進來坐”
對、對象
偷聽到幾句親戚、拿捏,正若有所思的祁邪轟得一下紅了臉。
他心里有些高興,因為這聲對象控制不住想咧嘴;
可又怕元幼杉不高興,只能強忍著情緒,臉憋得通紅。
半晌他才擺手道“不、我不是我”
元幼杉扭頭看去,看到的就是一副很好欺負樣子的狗狗祁,明明尾巴都要晃起來了,卻還強撐著嚴肅。
她忽然問道“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