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毛大娘”
正在廚房做飯的毛春英聽到門外的喊聲,在圍裙上擦擦手出了門,一看屋外的情況她就樂了。
只見村馬路邊上,兩個生得細皮嫩肉又俊俏的年輕姑娘,一前一后往這邊走。
前頭的姑娘穿一身掐腰白裙,半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
她小臂衣袖微卷,露出一截纖細繃緊的瑩白手腕,倒也并不違和。
另一個容貌可愛圓鈍些,手里抓著略小的袋子,氣喘吁吁拖在地上。
里面的鐵鍋、鐵盆摩擦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引得村里頭亂跑的小孩兒笑著跟了一路。
“小元,小許,你們倆怎么買這么多鍋啊瓢的”毛春英問道。
“你問她”許純純氣急,盯著前頭元幼杉背影的目光有些幽怨,原本她還以為這姐妹是開玩笑的,誰知道竟是來真的
“以后我可不和你一起出去了。”
將袋子拖到院子里后,元幼杉笑瞇瞇道“多謝純純姐幫忙。”
她從袋子里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許純純,她本意就是想委婉勸退他人同行,并非有意要銼磨許純純。
許純純一怔,“給我的”
剛剛從五金店回來的路上,兩人還去了一趟物資補給站,買了一些吃的用的。
本來她想多準備些水,因為地震后吉山的水徹底斷了,這些天她跟著搜救隊的軍人們一起雖然也能領到水,但數額很少,在炎炎天氣中每天都喝不夠。
誰成想離了搜救隊,連少量的水都領不到了。
物資補給站的管理人員是外市的志愿者團隊,他們只認身份證別的說什么都沒用。
非本市身份證且沒有吉川市房產的人,每人每日免費限領一瓶水,若是吉川市震區戶口的人則每人可免費領取兩瓶礦泉水。
而許純純是從外地來上吉山上大學的大學生,證明身份的學生證和身份證也在逃跑時弄丟了,結果一瓶水都沒領到。
她急得都快哭了,也沒說通志愿者。
管理站的人道“姑娘我倒是想相信你,但現在水太稀缺了,凡是沒有證件登記的我們一律不能給,今天你來說自己是災民我給了,明天一百人過來問我要水我給還是不給你要么那證件來,要么就去補辦,否則免談。”
不怪這些志愿者鐵石心腸,因為現在還有那些黑心肝的倒賣販子,知道吉山混亂賑災物資又多,購買的話比外地便宜,于是驅車來到這邊假裝成吉山的災民,低價購買大量的賑災淡水,再運到非常缺水的城市高價售賣。
一瓶礦泉水能賣到十幾元到幾十元不等。
無奈之下,志愿者們只能采取這樣的強勢手段,憑證件每日限額領水。
雖然會誤傷一小部分證件全部丟失的外地居住者,但基本杜絕了水販子作亂的跡象。
心灰意冷的許純純一瓶水沒領到,用錢買暫時也只能買飲料。
她深知現在水有多稀缺,怎么也想不到元幼杉竟然會給自己一瓶,不好意思接。
元幼杉道“拿著吧,我今天不怎么渴,一瓶水就夠了。”
許純純這才接過,感動不已,“謝謝姐妹嗚嗚我錯怪你了,你人真好”
這一路上她隱約感覺到,自己這個室友似乎有些高冷,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再加上她現在沒法領水,再和人家這么接近,有想占便宜的嫌疑,于是后面幾天她都沒有再主動和元幼杉一起出去了。
眼下買了一大堆鐵鍋鐵盆的元幼杉,在大壩村算是出了名。
正巧毛春英的丈夫房碩聽隔壁鄰居說了,心里也一陣肉疼,“城里的丫頭片子就是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