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鍛冶之力分到鐵鍋上,它便懸浮在半空中,鍋底嗤得一下點起了一簇幽幽綠火。
覆在元幼杉身上的鍛冶之神看到這一幕,半透明的嘴角微抽。
用鐵鍋當鍛冶神鼎的,元幼杉是他附魔過的歷代幾任宿主里最離譜的,其他人要么在網上購買青銅爐子,要么用香火鼎,更有專門定制者。
這絕對是他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宿主。
只是他還不知道,未來等著神鼎的不僅有鐵鍋,還有印著傷感語錄的瓷缸、不銹鋼盆子
控制著力量包裹住鐵鍋后,入了鍋的井泥不僅沒被蒸干,反而像被無形的薄膜包裹住,在鍋里流動。
若是細細看去,會發現一團棕黑的泥漿中,細小的顆粒正在翻滾、質變。
第一次鍛造失敗。水、泥松散很快分離。
第二次鍛造失敗。泥漿成型但沒有聚水效果,半小時后水分逐漸蒸發。
第三次鍛造失敗。
折騰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天色都暗了下來,幾進耗盡心力的元幼杉繃緊手腕,細細的血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她黑亮的眼眸死死盯著面前的鐵鍋,鍛冶之火的烘烤之中,她一邊控制著力量改變泥漿結構,一邊緩慢往鍋里倒了些水。
直到水徹底融入泥漿中,流動的漿土像稀軟的水球,在鍋里反復滑動。
收了力量后元幼杉把那團漿土拿在手中,按捏時泥漿軟乎乎的,手心上似乎被水漬浸濕了,又涼又濕,但等元幼杉換了只手一看,掌心仍舊干燥清爽,沒有沾染一點泥水。
她感受著腦海中分析出的物質結構,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這是一團乳狀漿土,她鍛造成功了
打開陽臺門時,元幼杉正巧和上樓喊她下去吃飯的房家兒子碰面。
下樓時她聽到房碩嘀嘀咕咕和毛春英講話“那個丫頭拿了咱家井里的泥漿,把自己鎖在陽臺不知道搗鼓什么呢,好幾個小時了,你說是不是咱們家的水井里有什么值錢東西啊”
“閉嘴吃飯吧,你要不要下去掏掏”
元幼杉只當聽不到,笑瞇瞇吃了飯。
飯后她把毛春英拉到廚房,開口問道“大娘,我看到你們家后院里曬著肉干,不知道您家還有沒有存貨。如果有多的,我可以和您換一些嗎,用純凈水換。”
她以前只覺得這姑娘生得忒俊,現在一看可不簡單,一雙眼睛又清又亮可不像個小年輕。
“你有門路”
若說現在什么最昂貴,那必然是水,純凈水。
因為天氣不下雨,各大河流湖泊都有一定程度的水位線下降,再加上河流江畔的百姓們也要吃水,光出不入早晚有一天連河都要干涸。
各地超市每日供貨純凈水越來越少,價格越來越昂貴,就這都是一上貨便被一搶而空,根本供不應求。
人人都怕旱災到最后會演變為喝不上水,于是水價只會越來越高。
像他們村里的人大多都吃井水,可這幾口井也根本一個村子的人吃,就只能各家各戶出錢,去外面買水。
毛春英家里雖然有井,但為了不扎眼,他們家也跟著買一些水,只是數量不多,對外就說自家人很耐渴,不喜歡喝水。
有的人家人口多、家里人火氣大,每天飲用水需求量大,幾乎都要把家底子喝垮了。
越是如此,毛春英越知道井和水的珍貴。
只是最近天氣愈發炎熱,不知怎得地底下的水也越聚越少,他們家的井每次放一晚上,能打上來的水就兩三桶。
每次打上來,一桶里還有小半桶都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