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穿著緊身背心的壯漢聽到聲音,苦著臉道“怎么都傳到你這兒了簡這家伙真是丟人丟大發了,被一個覺醒半年的姑娘扭了脖子”
陳鳶看著嵇長宮,挑眉道“我記得沒錯的話,這紅毛小子是你徒弟來著”
嵇長宮“我和奧克利家有舊,人確實是我教的,可這蠢勁兒不是我教的啊。我和你講就這幾天,不知道多少人給我發了這個數據視頻。”
他郁悶不已,一想到視頻里那個大搖大擺的蠢東西和自己的名字綁定,就滿心郁悶。
陳鳶一口悶了剩下的啤酒,將罐子單手捏癟,精準丟進了遠處的垃圾桶里。
她狹長的狐貍眼輕輕瞇起,忽然來了興致,“我還真挺想把這姑娘領來好好教導,養成了可比你那紅毛小子有出息多了。”
嵇長宮搖搖頭,抱著后腦道“想多了,簡奧克利雖然沒腦子,但認真起來還是有點東西的,他的水平比一般的三級處刑者還要高,這一次那丫頭是運氣好偷到了,真刀真槍鐵定會輸。”
“你這話我就不愿意聽了,我就看這妹妹行。你們倆站誰”
陳鳶昂著下巴,視線看向院子里正在射箭的冷僻少年,以及坐在客廳角落里打游戲的鄒凌。
“無聊。”鄒凌按著手中的游戲操作盤,沒抬頭,“奧克利。”
嵇長宮咧嘴笑了,“一票,邱放,你選哪個”
院子中射箭的少年腰間束著寬帶,寬松的運動褲一直在腳踝才收緊,從左邊耳根下方到右側頸部的下半張臉皮膚,呈現出淡淡的銀灰色,細看會發現兩種膚質的交界處是一條細細的縫合線。
邱放微微側頭,淡紫色的眼眸看向身后,半晌他拿出一支箭矢再次搭弓,“元。”
“一比一,平了。”陳鳶揚聲道“隊長,你說呢”
嵇長宮大為不解,“邱放你選那小姑娘為什么啊,你不是之前還要刀人家么”
坐在院門外的青年著一襲月白長衫,外面的罩衫袖擺寬大,印著青竹。他面上覆著一張猩紅的惡鬼面具,長發及腰,聽到隊友的鬧騰,鬼面人開口道
“我選元幼杉。”
“輸了吧蠢貨,你和你那徒弟一樣光有肌肉,怎么看都是小妹妹更有潛力吧”
“有肌肉也是本事我就覺得”
身后隊友熙熙攘攘折騰著,鬼面人看著手機屏幕里定格的畫面,少女帶著戾氣和兇意的眼眸在昏暗的背景中熠熠生輝,他輕笑一聲,“小朋友還挺兇。”
一條新消息跳出,登時讓鬼面人周身的溫和褪盡,面具唯一能露出的眼眸冷淡。
看來動那個地下黑市,確實讓不少人著急了。
黃沙彌漫、風煙四起的無人區中,一片荒蕪之景。
百余年前的城市建筑廢墟,半截已被淹沒在黃土之中,幾乎快要被風化到看不清結構。
染了血的沙土地中一片泥濘,越野車側翻,車門大開,車上綁著的和車里面的貨物散了一地,幾只外形扭曲和丑陋的怪物圍聚在車門附近,喉間發出陣陣興奮的嘶吼聲,伴隨著撕裂血肉和咀嚼聲。
一個半死不活的青年人胸口劇烈喘息著,被異形者尖銳細長的指頭勾著衣領,從車里拖了出來。他的手臂因為車禍的撞擊骨折了,拉攏著垂在身前,而下半身卻已經不是人類的形態,而是一坨坨扭曲的暗灰色的觸手。
身形臃腫丑陋的異形者大張著嘴巴,口腔中隱藏在肉中的三排鋸齒露出,它用指尖勾著人類放到鼻端嗅嗅,又嫌惡地丟棄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