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顆肉囊中,只找到了孟軻和同她一起來到巢居的其中一人,這兩個熟人。
至于角妖和祁邪,都不在此處。
她踩著稀軟的肉囊底部,走到了最邊緣,透過皺皺巴巴覆蓋著神經的半透明囊壁,她能看到外面。
歌姬的體內構造十分神奇,似乎并不是只有一個肉囊。
元幼杉貼著肉囊往斜上方看的時候,能看到外面的蟲漿中懸浮著一顆巨大的陰影,那是另一只裝載著東西的肉囊,里面或許有角妖和祁邪。
而在另一邊的同側,同樣有一顆漂浮著的肉囊,她隱約能看到里面似乎不是人,而是一些白色的生物,隔著流動的蟲漿都能看到里面的東西還在活動。
元幼杉一直以為巢蟻這種群居孢種,也是屬于寄生生物群,現在看來,那些小的巢蟻似乎是從歌姬的體內孕育而出的。
“這該怎么出去”
她頗為頭疼,其他沉浸在積液中、還未形變的處刑者完全沒有任何知覺,哪怕是痛感,這顆肉囊之中還清醒的人類就只有她一人。
因此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元幼杉把孟軻從積液中拽起來,將人扛在了背上。
在觀察這些肉囊中被困的人時,她發現所有人的身體雖然沒有被包裹成囊繭,但他們的皮膚上都覆著一層薄薄的黏膜。
她用刀鋒小心翼翼把孟軻手臂上的薄膜割開后,那些膜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又重新聚攏在一起。
估計這就是這些處刑者身體變異的關鍵因素了。
元幼杉看看自己的皮膚后,發現她的身上也并非沒有這種薄膜。
正相反,她身上覆蓋的膜布比其他人還要多,只不過她的身體似乎會將這些物質吸收。
當一層薄膜被吸收到消失不見后,又會有飛濺的積液重新爬上她的皮膚,形成透明的膜布。
在這肉囊中待了這么久,她已在不知不覺中吸收了不少這些物質。
一想到這東西能把人的血液和內臟都同化成稀爛的蟲漿,元幼杉便頭皮發麻,不禁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好在流出來的依然是猩紅的血液,并沒有發生其他人那樣的異變。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手臂上的皮膚似乎更白了一些。
并非是巢蟻種那樣透明的白,而是像覆著一層細細的白鱗。
想到自己過高的孢絲融合度,元幼杉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更打定主意要盡快想辦法出去。
她一手固定著背后的孟軻,另一只手將刑具一提,刀鋒逆轉至正對著肉囊,狠狠刺破向下劃動。
然而那暗紅色的鋒利刀鋒,只在肉囊上開出了一條口子,轉動刀鋒時,就像在割一團泥漿;
肉囊上的刀口很快便愈合了,根本不起作用。
眉心微蹙,元幼杉收了刀,單臂抬起。
她潮濕的白皙掌心深處,逐漸暈染開一抹緋紅,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沿著她的手臂向掌心蔓延。
呼吸間掌心皮膚下的紅色便更加明顯了,根根細密的血絲沿著手背往上爬,沒入了袖口。
元幼杉五指作爪,激活了孢絲力量強化,想試試用蠻力能否直接將困住她的肉囊撕裂。
然而當浮動著充血孢絲的手掌貼在肉囊上的那一刻,一股溫熱瞬間從相貼的皮膚蔓延開來。
她能明顯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或者是某種力量,正在沿著肉囊的內壁往她掌心鉆。
元幼杉眼眸微睜,她神情變了一下,想把手掌收回,卻發現她的掌面像同歌姬肉囊的內壁黏在了一起,怎么抽都抽不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