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丫頭那晚看見了你倆手牽手,轉身就悄悄地低了頭,眼淚都要落了,強忍著不哭,看得我心都疼了。”
“她悄悄來廚房找我,說你肯定不會要,怕林小姐難堪。萬一受傷中毒又能救急,求我一定要藏好了保密,到了非用不可的時候才能拿出來。”
“白芷那丫頭,哎,看見了她我就想起自己那五歲夭折的小妹妹了。若是她當年不被肺炎奪取生命,算算年紀,兩人應該差不多大。一開口求我,我哪里能不答應呢”
“我當時想,你也許用不著,萬一我自己需要呢我爹常說做人總要有些憂患意識,留個退路總沒錯。”
退路
啟瀾的腦海里第一次閃現出這兩個字。
他從未想過要給自己留所謂的退路,凡事一旦認準了就會一條道走到黑。無論是個人感情還是前程大事。
經好兄弟看似隨意的一點撥,他忽然就有些不安,揪住被子往頭上一蓋,遮擋住自己神色緊張的臉。
這藥不是一般的藥,想必十分貴重,單單裝藥的瓶子就用了上好的雪花銀。
陳醒是一番好意,甭管有沒有一點點小私心,擅自收了白芷的重禮,欠下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也許意味著他和白家的聯系在往后只增不減,甚至可能發生難以預料的事情來
啟瀾越想越頭疼,只得翻了個身,面壁思過。
“白芷那丫頭,哎,看見了她我就想起自己那五歲夭折的小妹妹了。若是她當年不被肺炎奪取生命,算算年紀,兩人應該差不多大。”
身子底下的床板搖了搖,窸窸窣窣的響聲不斷。
無奈只好把被子扯了,探出頭敲個究竟。
方才和他開玩笑的同伴,此時如同要抓耗子的大貓,一聲不吭地在床腳往外拖著什么東西。
“陳兄,你是在床底下藏了別的寶貝么”
“哎,這是悅嫻姐上回送的酒,她說讓我收著等你考完再喝。受了重傷的人耳朵竟然比狗還靈敏,我都輕手輕腳的貼著地,還是被你聽見了。”
話音剛落,他有繼續忙乎。
兩人的屋里又“哐當哐當”地熱鬧起來。
這連續不斷的玻璃瓶碰撞聲,煞是好聽。
那一紙箱子讓陳醒心心念念了許多日子的啤酒,在床下靜靜地待了近一個月之后,終于重見了天日。
啟瀾斜靠著床頭,眼前浮現出悅嫻的笑臉,定睛一瞧,又消失不見了。
“悅嫻姐如果還在,文軒兄也就不會這么傷心憔悴了”
當前四面受敵,處境艱難,誰和他走近,誰倒霉。
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些給他帶來溫暖和歡樂的人,都不能繼續被卷入這場深不見底的風波
陳醒沒有看出他的情緒變化。這天氣,晚來適合飲酒。
利索地拉開抽屜,摸出剪刀,三兩下把紙箱子上的繩子結絞斷。
緊接著,兩個杯子擺上了桌。
“通”蓋子也拔去了。
“小瀾,我們今晚喝一點,馬上也要過年了。”
床上的那個人忽然間掙扎著下來,眼眶紅紅的,似乎已經哭過了一輪。
“陳兄,今晚的事是我惹的,對不起”
“我看著這酒就想起悅嫻姐,你們都不要隨我趟這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