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四層,每一層的走向不同,里里外外都極具個性。
有的樓層是“”字母形狀,有的樓層又像個“品”字,還有的樓層內部數個大房間又套著小房間。
“我們先去最上邊的那層樓,”小姑娘瞇起眼睛觀察了一會,有把握地判斷,“普通的客人在二層足矣,這個警察局來的客人,我父親必然會給個特別的款待。”
她領著他倆到了一處仆人打掃樓層衛生經常使用的小側梯,一路暢通無阻。
四層是最為復雜的。房間密密匝匝,每一間房都僅僅留著一個小窗。
窗戶上的玻璃像蒙了一層水霧,室內的一切都藏得神神秘秘的。
每經過一道門,啟瀾的心都要劇烈地跳動一下。
林覓父親的那把匕首,不知不覺被他攥在手心里,無聲地反射著四面照來的燈光。
“老狐貍如果要抓走文軒兄,我就和他拼了”
悅姍在前頭走了不到十步,忽然轉身,指著一扇靠北的小紅門使了一個眼色。
一門之隔的那一頭,細聽果真有動靜房里有人在秘聊。
他們機警地摸到門邊,豎起耳朵偷聽。
這是一個狹長的房間,長度不止三十米,卻不點燈,陰森森的。
房間的一角,劉警長斜靠在沙發上,手指掐滅了香煙屁股。
天不亮接到密報,一大早就乘了馬車趕過來。
唐老板親自接待,客氣地邀請上樓去喝茶聊天。
客急主不急。一切進展得遠不如劉警長所想的順利。
主人雖然沒有否認私自綁走章文軒,面對來客的頻繁催促,卻閉口不提何時可以把他帶走。只追問自己大女兒車禍調查的結果。
每次一問,劉警長就不得不借抽煙喝茶來掩蓋尷尬。
偏偏這個諱莫如深的話題,是唐老板最大的關切。越是回避,越要問個明白。
終于,來客煩了。拉長了臉,將香煙頭狠狠地丟到地毯上,用腳上的皮鞋底碾扁,帶著威脅的口氣催道
“茶喝了三杯,煙也抽了,那小子趕緊讓我帶走”
“急什么,”唐老板把手中的紫砂壺往紅木雕花茶幾上一放,“打得爬不起來了,還能長翅膀飛走”
“趁早交了省心。華夏酒店的那些事,我們局長說了,聽話的人才活得長久。只要您配合得好,可既往不咎。”
“什么叫活得長久什么叫既往不咎”
這兩句敏感的話刺激到了在喪女之痛中掙扎的父親。
“咚”的一聲,茶壺摔到茶幾上,碎裂開來,滾燙的茶水濺了劉警長一頭一臉。
“我問你,悅嫻的車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是被你們害死的”
唐老板憤憤地上前要和他論理,卻見一把手槍從對方的袖子里鉆出,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識相一點,把人交出來,否則我的子彈迫不及待想開葷,好一陣子沒沾血了。”
悅姍看得膽戰心驚,瑟瑟發抖,淚水奪眶而出,張著嘴卻發不出聲來。
陳醒見狀將小姑娘一把拉到身后,叮囑她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此時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
“帶不帶得走,你說了不算”
啟瀾用匕首開路,撬了鎖,潛入了房內。
劉警長的背影,越來越近,如一個漸漸顯形的幽靈。
他的手越掐越緊,唐老板的臉由紅轉為紫色,恍惚間見到了大女兒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悅嫻爸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