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不過是個老頭,白發蒼蒼的,能有什么問題”
“小瀾,你仔細看看那匹馬,尤其是它抬起蹄子的時候。”
經她一指點,少年再細細看了看馬蹄,吃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馬蹄上的記號,和我們剛剛順來的兩匹警察那邊的馬,簡直一模一樣了。”
“我知道你們踩著冷水趕路腳上不舒服,”小金冷笑著,“但病急亂投醫等于送死。”
他們在二十來米的地方低聲說話,那馬車忽然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停在一處鬧市邊的客棧前。
此時,客棧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高一矮的兩位年輕女子,皆穿黑衣,卻依然分辨得出二人之間地位的懸殊。
高個兒的女子披著黑色的長披風,緊身的緞面長裙繡著許多波浪形狀的花紋,頸項上佩戴一雕琢精美的黃金項鏈。
她凌厲的眼神如寒冷的霜雪,面無表情地走向馬車前的老頭。
矮個兒的女子跟在后頭,黑色的布衣略顯肥大,并不佩戴首飾。只不過在發髻上插了一個玉簪子。
小金盯著她倆看了一會,示意啟瀾不要往前去了。
“我們另抄小路吧。那個帶頭的女子,是殺手團里資格最老的龍云,我待了六年都不敢與其過招。”
啟瀾握緊了拳,有些不甘心,“我們三個,打她們兩個,能把馬車奪下來吧”
“小瀾你不能大意,龍云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負責訓練新手,處理叛徒。她大白天的在這個地方出現,我擔心三太太的陰謀變本加厲了。”
“可是陳兄沒有防水的鞋子,讓他再踩冷水走那么遠,會生病的。”
“鞋店不開著嗎我送你們每人一雙新的。”
她揪住他的衣領,將少年整個兒往前推,快步行至一處街邊的鞋店。
這店面不小,鞋子也多,除了貴,沒毛病。
陳醒在冷水里等兩人等得渾身哆嗦,暗自罵了這女人不知多少遍。
看見小金雙手提了新的皮靴子回來催著他快換鞋,臉上有些掛不住。
方才還罵了她的,這會好意思穿人家送的新鞋
啟瀾道了謝,把靴子換上,見他遲遲不動,就彎下腰替他往腳上套。
哎,這世上,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還真有。
無奈的陳醒撓著頭,跟著兩人又往胡同里鉆,七繞八繞的,往顧公館的那條路趕去。
在黑漆漆的胡同深處,啟瀾不曾想過,匆匆路過的某一處民宅里,藏著他們想救又沒救出來的那個人。
天未亮,有人搶在其他人的前面摸進了地窖。
昏昏沉沉的章文軒聽到門輕微地響了一下,費力地仰起臉。
頭頂的那一方小小的口,一束弱弱的光投了下來。
“是誰”
他的聲音早已嘶啞,眼鏡壞了,什么也看不清。
“章醫生,果真是你。”
對方的聲音很低,他的耳鳴很嚴重,歪著頭聽不清楚,只當是來送自己上路的,繼續伏在地上不動。
當一個人心如死灰,墜入黃泉也沒什么不好,早點解脫不失為上策。
然而此人并不讓他如愿,從洞里下去,往他頭上套了一個長且臟的布袋子,扎緊了口。
眼前一絲光亮也沒有了。
迷迷糊糊被抬上了一輛酒店運送食材的馬車,渾身上下堆滿了土豆蘿卜和大白菜。
車里空氣不好,悶得頭痛。章文軒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
馬車并未往酒店的方向去,而是在大路口調了頭,朝著一處僻靜的街巷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