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抓肯定不行,只能弄點誘餌來,看它上不上當。
廚房就在堂屋后頭。
他們輕手輕腳地鉆進去,在灶臺上找來一個裝了點豬油的小壇子,一前一后站穩,擺好陣勢。
壇子是渾圓的,四壁光滑,豬油又粘又香。
“輕輕地滾過去,聲音不要太大。”
“那女的沒注意這邊,抓緊時間”
壇子悶悶地沿著墻邊的地面滾了兩滾。
豬油凍得結實,味道濃。
餓慌了的老鼠果真就急急忙忙地鉆了出來,興奮地一頭扎進了壇子。
“好肥啊,一看肚子就知道是母的。找找里頭也許還有小崽子。”
啟瀾又拿木棒探進洞里,輕輕地撥了一下,果然撥出了一個墊了許多干草和破棉花毛發的半圓形窩子。
在這窩子里,有四個小小的粉色肉球在蠕動,細細一瞧,都是沒睜開眼睛的小鼠崽子。
看著一群小小的生命,啟瀾于心不忍。
“抓了它們的媽媽,這些小老鼠也要帶走嗎”
“當然帶走,萬一派得上用場呢金姑娘要是打不過屋檐上的那個人,你我也抵擋不住,全靠老鼠來助一臂之力了。完成了任務,我們就好好養著,不殺。”
陳醒說完,輕輕捏住窩的兩端,肉球球們一個不漏地滾入壇子,吱吱吱吱和母鼠擠成一團。
他用眼神示意啟瀾先躲到黑衣女子后方的桌子底下去。
自己把豬油壇子抱緊,鼓足了勇氣閃到門口,笑著嘆道
“哎,開了眼了,打娘胎里出來,頭一回看到大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對陌生男人動手動腳,不害臊”
龍云的徒弟見一個少年斜倚著門框,一身臟兮兮的,想當然認成路過的乞丐了。
若是平日心情好的時候,她興許還能用一兩個銅板打發打發。
偏偏這個“叫花子”有眼不識泰山,還敢一針見血地諷刺她,不由得火冒三丈。
一氣之下,撇下了虛弱的人質,徑直向著門邊追了過來。
盡管陳醒知道自己這一招兇多吉少,也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豁出去了。
他撒腿就跑,在狹小的巷子里躲躲藏藏,盡量選臟的臭的地方鉆。
這一番折騰,拖延了一點時間,最終也難逃被堵在巷子盡頭的命運。
“好一個臭要飯的,管閑事可是要掉腦袋的”
“掉腦袋又怎么樣人生自古誰無死”
手里的壇子在顫抖,里面的吱吱叫聲倒是聽得真真切切。
不知道是老鼠們被他慷慨激昂的話語給鼓舞到了,還是它們吃豬油吃爽了
屋內,除了一堆僵硬的死尸,只留下兩個活人。
啟瀾使勁地扯開了繩子結,架起面如土色的章文軒,搖搖晃晃往外走。
被救的人眼里流出一行淚水,哽咽著用力掙脫了他的手
“小瀾快去幫你的朋友不要管我這個廢物是我連累了你們”
“我們不怕連累,只怕失去。失去了悅嫻姐,不能再失去你”
少年說著,伸手去扶他,無奈他倔強地抱緊了門外一棵碗口粗的小松樹,搖著頭不肯走。
啟瀾苦勸了一番無效,又擔心陳醒和敵人相持會有性命之憂,無奈之下只好暫時離開,先去幫忙
“文軒兄堅持住,等金姐姐從屋檐上下來,我們就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