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也湊了過來,認真瞧著瓶子上的標簽。
可惜標簽已經被毀了,殘留的邊邊角角上有洋文,細小如螞蟻,難以辨認。
“章大夫,要不我們把瓶子撿走,等配好了眼鏡,你仔細看看,也許是醫院里來的呢”
“好,”章文軒從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塊圍巾,“拿它裹著就行。”
啟瀾麻利地接過圍巾,小心翼翼把瓶子纏了幾圈,嚴嚴實實的。
打了一個結,像提酒瓶子一樣單手拎著。
小金去了一趟,仍然一無所獲。
墨羽的身上尋找到的東西并沒有多大價值。梳妝的小鏡子,一柄短刀和半盒補妝用的香粉。
這徒弟年紀尚小,剛滿十四。仗著上級的器重,處處有些自命不凡。
原打算借著這一次任務得到嘉獎,謀個所謂的好前程。
不想半途遇到對手,倉皇喪命。
臨死都不甘心地睜圓了眼睛。
人世間多少事都難以用黑白對錯來衡量。
但是非善惡的原則,卻是亙古不變的。
只不過誤入歧途的,被蒙蔽或欺騙而不自知
念及往昔在一起學武的情誼,小金輕輕嘆了一口氣,幫其闔了雙目。
她往回走,啟瀾和陳醒也扶著章文軒打算撤離了。
他們猜到她心情低落,就不再多問。
出了這曲曲折折的巷子,緊接著是一條整潔的平直的路。
啟瀾望著熟悉的街景,不禁眼前一亮。
“靠左的那邊不遠就是小美姐的家。我們要不要順路過去看看”
他聽到身后站著的人呼吸聲有些急促,關心地問
“章兄,你的臉怎么這么紅發燒了嗎”
“受了點涼而已,不用吃藥就能好的。”
“章醫生,你真的感覺不出自己的體溫嗎”
小金單刀直入,“我左邊是小瀾,右邊是你,明顯你那邊熱氣重多了。”
“是呀,金姑娘說的沒錯。你不但在發燒,還燒得不輕。我扶你的那只手都覺得有些燙。”
陳醒說著還用力甩了甩手,好像一路上是捧著燒紅了的爐子過來的。
他倆詢問已經讓被迫撒謊的章文軒有些招架不住。
偏偏素來不管閑事的啟瀾,也湊上來說了一通大實話。
“你出發那一天不是還托我轉交了小美姐一盒進口退燒藥嗎順路去她家吃了藥,坐坐就走。”
陳醒頓時悟出了話里可能潛藏的秘密,嘿嘿一笑
“我算是看出來了。并非他沒有生病,而是不想去小美姐家。你怕啥,我們這次是四個一起去呢。又不單留你在那過夜”
“過夜”一詞多少有些不妥,啟瀾不得不踩了他一腳。
三個人都圍著臉紅到了耳根處的章文軒,期待他干脆地給個答復。
大家齊刷刷地將目光投了過來。
一向低調的他頭一回收獲了如此多的關注,頓覺渾身不自在。
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都和自己差了一大截歲數。
三個小家伙能懂什么和他們說上三天三夜也不見得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