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還在,就是那個人的”
借著一線月光,少年仔細看了看被拋到腳邊的布鞋,眼里露出詫異。
這鞋的尺寸,居然和樹上的那具尸體腳上的新鞋一模一樣
“你不信,還可以聞聞這水,有血腥味的。”
“夠了,我信你。”啟瀾打斷了他,“只是,你為何要挖人的心臟這種手法太殘忍了。”
“我從北海道的農村來到中國,生活了快十年了,見著壞人,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把他們變成刀下鬼。越壞的人,就越想挖出心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殺人還講究這一套。少年沉默了,對方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那個人是不是比較高大,壯,沒有舌頭”
“沒有舌頭”東洋人也吃了一驚,急忙辯解“我只挖壞人的心,舌頭夠惡心的,懶得動手”
“你肯今晚隨我去街那頭瞅一瞅嗎”啟瀾沉思片刻,終于緩緩開口“有個人被殺了,掛在樹上,我猜可能和你干的事有些關系”
東洋人伸出手來,一條腿高高抬起,看那副神氣,還想再來一塊錢。
“先和我一起過去,我再給你,決不食言。”
許了第二塊銀元,對方的態度也積極了不少,隔著面具,還能聽到難以掩飾的笑聲。
這回輪到啟瀾在前邊帶路。
他邊走,邊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留意那人的一舉一動
畢竟,萬一要偷襲,從背后來一刀也是輕而易舉的。
很快,他們趕到了那條街。不過,滿眼都是在黑夜里跳躍的火把,以及黑壓壓的一大隊警察。
“糟了,警察局的人也嗅到這兒來了。打道回府吧。”
“你等著,我去看看,”東洋人不屑地甩著袖子,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他們不敢把一個外國人怎么樣的。若是尸體還在,就確認好再回來告訴你。”
聽了他的話,啟瀾心里五味陳雜不知是該欣慰,還是感到恥辱。
欣慰的是,這個武士打扮的流浪人還講一點義氣和信用,至少不會和他為敵。
恥辱的是,在這片土地上,有些利益群體的諂媚列強的奴性,卻在水深火熱之時加倍地放大了。
連一個流離失所的外國人,也敢自由自在地游蕩。
蒙面的東洋人并未摘下面具來。他昂著頭一路過去,離那棵樹不到十米的時候,終于有五個警察上前來阻攔。
“里邊有個被殺了的人,你不能過去。”一個看起來像是領導的人率先開口,語氣竟然還比較友好。
東洋人不停腳步,硬要闖,那個領導模樣的人才讓手下圍作一圈,企圖把他擋回去。
“果真,外國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啟瀾偷偷地在遠處看,“要是我敢這么做,早被子彈打成篩子啰”
那邊的警察雖不高興有個不速之客來破壞現場,卻始終不敢對其拳打腳踢,更不敢用真槍實彈。最后還是東洋人自己覺得無趣,轉身回來了。
少年望著他那雙露出來的小眼,很有神,如同一只夜貓子,炯炯有神。
沒等人走近,就聽到一聲低低的抱怨
“哎,這幫警察也沒一個好東西尸體明明就是我殺的那個壞人的,還穿了新衣服褲子鞋子擺在地上”
那顆心臟,果然和詭異的死尸有關。
煞費苦心地從水溝里撈起尸體,精心涂抹大量福爾馬林液,再折騰換新衣新鞋,吊上一棵大樹
細思極恐。正常人誰會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