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您去,”她把書包丟到草地上,雙手扶住他,不愿松開。
剛才若不是她眼疾手快,他就要摔倒了。這丫頭,從第一次見面起,就這么有靈氣。
他對她微微一笑,點點頭默許了。一輪圓月漸漸升起,他們一起出了校門。
這是兩人第二次一起月下走。上次是他送她回校,這次是她送他就醫。她把他帶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醫院,直接去了急診外科。值班大夫說傷口深處感染,需要切開創面,沖洗、上藥,再縫合。他有些怕疼,就問有沒有麻藥。大夫搖搖頭,說醫院的麻藥少,優先給重傷的病人。
他恍然大悟,在那個藥品緊缺的年代,哪里像現代社會有這么多麻藥可用只好忍受皮肉之苦了。
他按照大夫的要求半躺在床上,綁得緊緊的,以防亂滾,咬著一塊竹板,心里緊張至極。以前小時候連拔牙都是打麻藥,現在是無麻藥直接上刀。
大夫揚起手術刀,夸張地切了下去
一刀兩刀三刀
有完沒完
渾身的冷汗,大口喘氣,竹板幾乎要被咬斷,林覓在一邊心疼地捂住了他的眼睛。每一分鐘都熬得像一年那么漫長,幾乎要疼暈過去的時候,大夫終于喊了聲“大功告成”
連日來缺乏休息,加上飲食也不規律,他的身體狀態大不如前。晚上大夫把傷口切深了,流了不少血,使他開始虛脫,意識漸漸模糊,進入了昏睡狀態。
等他睜開眼睛,發現她趴在床邊睡去,嶄新的小旗袍上有不少血跡,立刻給嚇清醒了。確認血是自己身上的,才舒了一口氣。
大夫指了指睡著的林覓“好好珍惜吧,少年。她不但人美,還對你特好。你昏睡的時候,把傷口流的血全部給擦得干干凈凈,還給你喂了藥和水。其實,她暈血,好幾次都吐了,又繼續擦,我攔都攔不住。要是也有人這么愛我就好了”
大夫過來檢查了遍傷口,發現比之前消腫了不少,就問他還疼不疼。他試著動了動腿,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居然不那么疼了。
他輕輕地喚著“林覓,醒醒,我們回去。”
她揉揉眼睛“張老師,您醒了,好些了沒”
窗外月光如水,他感受到了溫暖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