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堂聽這語氣,明白她心里對自己還設著防,同時也意識到,昨晚她之所以能這么做,肯定是夢見了小書生,把多日來的思念和牽掛全部在夢里釋放出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把她積蓄給另一個人的情思和溫存照單全收了。
她手忙腳亂地穿好鞋子,避開與他的目光交匯。他忽而覺得頭暈,獨自坐在床上休息。忽然鼻子里有一股難以阻擋的熱流噴了出來,在雪白的床單上畫出醒目的一團火球。
流鼻血他在記憶里搜索著都多少年沒有過的糗事了好好的清晨,大煞風景。
林覓看到他的鼻血不停地往外涌,嚇得花容失色。她拿手絹試著給他堵著,卻發現毫無用處。
“別弄臟了你的衣服,離我遠點吧。這不是槍傷,自己流一會就沒事了。”
她知道他很難受,很擔心他的身體。再讓他就這么流下去,補血的藥都白吃了。
她想安慰他,就沒有走,拿了床頭柜里的棉花,輕柔給他擦著。
這一次林一堂是給傷到了心。比起差點要了命的槍傷,看不見的情傷要嚴重得多。前者可以手術可以上藥,后者卻是毫無辦法,藥引子有且只有一個。
他終于把憋了很久的話,當著她的面說了。
“在你沒有愛上我之前,請不要對我這么好。給我希望,又親手將希望毀滅,這多么殘忍啊。如果我死了能讓你記一輩子,我寧可不要醒來。”
林覓聽完他說的每一個字,心里充滿歉疚。可是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情感到底是進了個什么樣的狀態。她對他的確也是有感情的,否則不會這般上心。這段日子里,她對他的點滴照顧,讓來打針送藥的護士見了都佩服她的細心體貼。她的內心世界需要趕緊在兩人之間做個選擇,但在客觀世界里,父母已經替她選好了。
等他鼻血止住,她才扶他去了外面房間的那張床。帶血的床單看著太扎心,她迫不及待地要換掉它,以減輕心中的愧疚感。
林一堂目送她抱著床單出了門,沒有追出去。鼻子里的棉花團吸了血很沉,搞得他頭暈目眩,一時有些辨不清方向。
待林覓抱著新床單回來,他已經靠著床頭又睡著了。她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好,急忙過來看。摸到他的手,溫度偏涼。她慌亂地扶他躺下,蓋好被,跑出去找大夫。
章文軒結束了一夜的工作,準備換衣回去休息。她突然出現在門口,讓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好,可能又有事了。
“林少爺他還好嗎”
“一大早流鼻血,現在睡了,手很涼。我很怕。”
“流鼻血”章文軒簡直不敢相信,“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照顧他要特別小心,他才度過危險期,不能胡來。”
她一面哭著,一面把發生的情況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