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漂著,是很辛苦每分錢要自己掙,每件事要自己做但他有寶貴的自由,這就是巨大的精神財富。
在官僚家少爺的身份和教書匠身份之間,他毫不猶豫地堅持后者沒有社會地位,沒有錢財又如何每天踏踏實實地勞動,心里快樂。
兄弟倆在朱家折騰了一下午,早就累了。
他們沒有去湊熱鬧,守著馬車。見馬兒表現出煩躁情緒,就去路邊扯了幾把草,摘了些新鮮的樹葉子給它們充饑。
朱行遠在忐忑不安中等待大夫的答案。
先是將左膝蓋的關節復位,接著就檢查腰部的傷。
這一瞧,又是半個多小時。
他此刻已經不抱什么希望,在想著以后如何熬過漫長的臥床歲月。
不過等來的卻是個好消息。
“你的腰椎沒有斷。不需要正骨。但有些地方受損了,需要針灸治療。”
老大夫拿了十幾根銀針,分別在他的腰部、腿部不同的穴位扎下去。
長長的針刺入皮肉,就像是扎在西瓜上一樣,不流血,也沒有疼。
漸漸地,他感覺到大腿上有了些酸麻,腰部也有了些許知覺。
“你試試腳趾能動了嗎”
“能”
朱行遠激動得哭了原來自己沒有癱,太好了
他抱拳道謝“華佗扁鵲在世,永遠不忘您的妙手回春”
老大夫笑著擺手“我只取醫藥費,膝蓋復位加針灸,還有待會開的膏方和藥,總共不會超過十塊銀元的。這些藥我給你先開兩個月,臥床休息,調養。應該就好了。”
老大夫把門打開,讓幾個徒弟幫忙抬他出來,回到外面的桌子前開方子。
等方子寫完,又讓徒弟領著朱涓涓去拿藥。
朱涓涓結賬時發現一共才八塊銀元,開心地笑出了聲。
哥哥果然給治好了,啟江也不用承擔那巨額賠償一個風波總算過去了。
朱行遠想起自己剛才和啟江說了要賠五千大洋。
既然沒有癱,就得打折,不然傳出去還有敲詐的嫌疑。
他半躺半坐在擔架上,又琢磨起另一件事情來。
剛才是滿腦子都在擔心腰和腿,現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小司機的身份上。
顧啟江肯這般爽快地答應賠這筆巨款,一路上絲毫沒有責罵這小子,甚至還將名貴的手表也賠了出去,也無半點怨言。
朱行遠十拿九穩地確定他就是顧啟瀾,失蹤一年多又回來了。
他打算把這個消息報告給父親。自從去年夏天聽到圈子里有關顧家小兒子失蹤的傳聞,朱先生也一直在暗中尋找其下落。
朱行遠不太了解父親的意圖。在他看來,肯定是這小子有價值,說不定是條大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