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啟瀾離開后,林覓在樓梯上慵懶地趴了好一會兒才回到臥室。
一進門她就瞥見那只討厭的杜鵑報時鐘。
“都怪你”
她望著空了的床,失落地扯下身上的睡袍,坐到梳妝臺前。
一看鏡中的自己,她就恨不得拿起香水瓶把鏡子砸了。
天還沒亮就趕往醫院,匆忙得連最基本的打扮都省略了。
頭發沒梳,發夾沒戴,胭脂還是前一天的。
林覓回想起顧啟瀾在臥室的細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會不會覺得我沒有平時漂亮,所以才找個理由跑了呢”
下午回校后會見面,她趕緊抓時間好好地修飾自己。
臉洗凈,擦上淡淡的唇膏,在白嫩的頸上輕輕地抹上潤膚霜,再把頭發都挽起,夾上,滴點發油,瞬間就驚艷了。
她換了條點綴著花邊的冬裙,外罩加厚羊絨大衣,戴上父親送的帽子,雖然它不久前還丟過。
林覓穿戴完畢,對著門外喊“李炎,快來幫我收拾東西”
他怕她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一直在外頭守著不敢進來。
聽到她的命令,就像得到了大赦一樣開心。
不到五分鐘,床上凌亂的衣物和被子全部疊得整整齊齊,分類打包。
他挺高興,因為這是第一次得到允許進她的臥室。
原來這些事都是林太太讓女傭做。
林覓覺得李炎更令她放心不多嘴,手腳快,還聽話。
她已經把他當成了值得信賴的朋友有些無法和顧啟瀾說的話,可以找他傾訴,免得在心里憋出病來。
話說清晨趕到病房,表哥的情況真是讓她頭疼不已。
林一堂在朱涓涓走后不久就醒來了。
他頭部和胸口都很鈍疼,記不起昨晚睡前發生了什么。
習慣性地抬手看表,卻發現它不翼而飛。
想了半天,他認為可能是來了會功夫的小偷,打暈了他,然后搶走了手表。
至于墻上刺下的字,讓清早來查房的護士見了,早就貼上一張山水畫。
林覓和李炎都坐在床前,他昏昏沉沉,一開口就讓他倆覺得很欠揍。
“梳妝盒的事不要去問采薇了,我給你買新的。”
她尷尬地搖頭,“不用,找回來了。好好躺著,我打電話讓媽媽來照顧你。”
林一堂意識到說話不妥,然而眼下到了覆水難收的境地,不如沉默的好。
章文軒過來查完房,把林覓喊到門外談話。
他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紙協議和筆,遞到她手里。
“林少爺受了傷,目前狀況基本穩定。但是我聽說最近有人夜里拿槍來打聽過他的情況,可能還會有危險。我建議他秘密轉到我們的另一個院區你若沒有意見,就和我簽個轉院協議書吧。”
她毫不猶豫地拿筆簽字現在父親不在,母親也沒來,干脆自己做主得了。
簽完字,章文軒幫忙去聯系車,留下她和林一堂在病房。
“表哥,為了你的安全,我同意了章大夫轉院的建議,你有意見嗎”
他從床頭坐起來,對她笑笑“聽你的。讓李炎把這兒收拾收拾。”
兩個院區隔得不算遠,分別位于東城和西城。
他的東西也不多除了背包,常穿的衣物,日用和一些書,就是采薇昨天臨走前非要他帶上的幾盒點心。
轉院過程順利。
章文軒擔心他的身體,主動要求轉到這邊院區,方便隨時照看。
難得遇到如此有醫德的好大夫,林覓頓時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