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芬不是失手,而是看準了才下手。
直接和詩安對著干,她惹不起。
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曲線救人。
“老師滿臉都是墨,看你下得去嘴。”
她手握著空瓶子,心里咚咚地亂跳。
突然出現的插曲,令準備吻下去的詩安嚇了一大跳。
啟瀾的頭發本來就黑,給墨水一糊,都分辨不清哪里是頭哪里是臉了。
他的眼睛望向了于芬。
“太好了,不是林覓看見。”
啟瀾挨了墨水可以忍受,下班就能洗澡。
但萬一被林覓看見,就跳進黃河洗不清。
昨晚好不容易才和她澄清了呢。
于芬的相助,確實有了效果。
詩安本來想繼續親下去的,后來一想,滿嘴吃到墨,牙齒都黑得像木炭,哪里還美呢
于是她寧可做個好人,也不想來揩油。
啟瀾只看見一條粉色的絲綢手絹在臉上擦了起來。
詩安有事可做,總算是放過了他。
“不用你擦,我回去洗洗。再見。”
他頂著被墨汁毀了的形象,沖到辦公室后面的水龍頭邊。
擰開龍頭,嘩嘩地一頓狠沖。
十二月的水啊,那個刺骨的涼。
詩安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在自虐地沖洗冷水,心里疼得像刀子割。
她把大衣脫掉,又扯開扣子,將貼身的一件溫暖小背心當做毛巾遞給他。
“啟瀾,求你擦擦頭發,你上個月病了住院還不到半月”
他喘著氣,一邊擰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平靜地看向她。
“詩安,真要替我著想,就不要在學校為難我。行嗎”
他不肯接她的小背心,頭也不回地取了自行車,奔著宿舍去了。
于芬怕她追過來找自己算賬,早就背著書包逃跑了。
詩安無處泄憤,就對著林覓的課桌,卯足勁揣過去。
“去死”
哪知林覓的課桌本來就有一顆外露的釘子頭。
她這一腳,不偏不倚,鞋跟就蹬在釘子上。
隨著清脆的聲響,鞋跟折斷了。
詩安氣得干脆把兩只鞋都踢掉,穿著襪子往秦校長的辦公樓跑。
“我要告狀一定要告狀就告你勾引他”
黃昏來臨。
由于是冬季,天快黑了。
啟瀾換完衣服,匆匆趕到女生宿舍樓下。
抬頭望她的寢室窗戶,里面沒燈。
他只好去了校門口。
門衛室外,有個眼熟的小影子。
他認出了是送報紙來的齊齊,她又扮成小男孩的模樣。
小報童和他禮貌地問好,給了他一份報紙。
同時還悄悄告訴他要小心。
“老師,我不到五點就到了。學校門口有幾個怪人一直在轉。肯定是要干壞事。”
經過她的好心提示,啟瀾察覺到了和過去不一樣的變化。
確實有三個人鬼祟地在校門口走動,反復地進出女生們平日里常去的店鋪。
他輕聲對齊齊說“你跟著我去店里看看,我們裝著要買東西。”
原來這家女學生們喜歡的店鋪,老板和伙計都臉熟。
現在店里還是做著租書,賣小點心,文具和小物件的生意,但迎接他的是陌生面孔。
他裝著買東西的樣子,在店里帶著齊齊逗留了幾分鐘。
“我們要買包什錦糖。”
其實他很清楚,店里從來不賣這種糖果,因為價格偏貴。
林覓告訴過他,這里只賣普通的麥芽糖和芝麻脆。
店里的人并不很熟悉,居然找了半天才發覺沒有貨。
啟瀾的心里有數了。
他隨意地拿了幾支鉛筆,付了錢,領著齊齊出了店門。
看看天色,已經黑了大半,而林覓,遲遲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