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了嗎快停車”
何先生見女兒撲向地上摔倒的那個年輕人,吃了一驚。
“詩安,你認識他”
她不理睬父親,把啟瀾扶起來,又掏出手絹給他擦傷口上的血。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必了,我沒傷到筋骨。擦破了皮而已。”
他說完就去搬自行車,所幸車也無大礙,只是車鈴鐺給摔壞了。
啟瀾忽然想起了什么,注視著她的眼睛,開始發問。
“林覓今天是怎么了昨天你有沒有去和秦校長說”
詩安沒料到他問得如此直接,也不好狡辯,只能想辦法把話弄得委婉一點。
“是校長先喊我去談話,畢竟學校里就我對林覓本人的情況熟嘛。”
啟瀾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繼續問“你和校長講了什么不好的事嗎”
她佯裝淡定地否認“哪有呀。校長問我有沒有看到侄子來學校找林覓。我看到過好幾回,如實說了”
啟瀾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嚴肅。
“行了,別說了。我有事先告辭。”
他騎車走了,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回到學校。
飯館的老板給他打包了一份荷葉裹好的糯米飯,還有給狗吃的肉包子。
小白狗似乎也懂得他的心,對著平日愛吃的食物,只低低地叫了聲,沒有像過去那樣大快朵頤。
啟瀾擔心林覓會被秦校長開除。
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機會見過她那位侄子,但看得出秦校長是很愛自家晚輩的。
林覓從沒提過秦鋒,是怕啟瀾有想法。
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卻無意間給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變成挑撥的利器。
啟瀾在燈下看書,把感情的事放到一邊。
墻上的日歷提醒他,離元旦只有三十天。
燕京大學也真會選日子。考試安排的那天,就是新一年的開始。
章老先生并沒有給他所謂的參考書單。
天下的考官,恐怕也就只有朱涓涓這樣善良而又耳朵軟的,才會經不起考生的央求,又劃重點又列書目吧。
在寒夜里為爭取入學機會發奮讀書的,還有很多年輕人。
在與學校隔了幾條街的一處客棧,黎建華輔導完妹妹的功課,自己接著學習。
采薇合上書,走到窗前,盯著夜空中的星星出神。
“哥,來了快十天了,你說一堂哥哥后來怎么不來看我們。”
建華取下蒙上水霧的眼鏡,擦了擦,“人家肯定很忙呀。軍人不比學生,他哪來你我這么多空閑時間。”
“你是想念他了考完我們就去找他。我知道他住哪家醫院。他告訴我了。”
采薇紅了臉,“我就是隨便說的。”
建華拿書在她眼前晃晃,“你得好好地考才對得起那個好心的美女老師。”
他說的美女老師,就是朱涓涓。
建華對她很有好感看著年紀輕輕,就這么有氣質,還是大學老師,簡直不要太優秀。
確實,在那個年代,朱涓涓頭上的海歸高材生光環可以讓一大堆青年才俊自慚形穢。
丁浣為了趕回國,放棄了領畢業證,只拿了一張肄業證書,朱涓涓就成了同期留美歸來碩果僅存的一個女學生了。
前幾天,朱涓涓接到了電話,要她做好考前準備工作,不要分心,負責出題。
她想了想,給采薇的書單里,重點圈了三本書。那就按照那些書出題。
盡管那天在百貨樓聽到護士們的議論,以為林一堂遭遇了不測,但她依然希望和他有關的采薇,不論兩人是何種關系,都能實現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