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她罵累了的時候,突然一停。
她感到有人在扯布袋,然后很用力地拖到地上,摩擦著凍得硬邦邦的土地。
眼睛上依然給蒙得嚴嚴實實。
但堵在耳朵里的香煙頭在路上給顛簸得掉了出來,她能聽到聲音了。
緊接著,她聽到獄警大喊一聲
“少爺,不好,我們的人被干掉了”
“那她的三哥呢還在不在袋子里”
“不在,袋子給劃了很多刀,全是洞”
“你趕緊把這車開回去,我來滅口吧”
凌晨的河道邊,河流結了薄冰,四周都沒有響聲。
秦鋒和獄警短促的對話,每個字涓涓都聽得真真切切。
一個好消息加一個壞消息同時來了。
三哥可能給人弄走了,也許不一定死了。
但自己馬上就要被殺了,必死無疑。
一聲慘叫在空曠的河道邊短暫停留。
空氣中浮動著一層冰涼的血腥氣。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變得特別輕,頭也暈的厲害,似乎是要死去了。
然而一雙有力的手迅速地拔掉了她嘴里的布條,解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
只聽得噗噗的兩聲,捆住手腳的繩子也斷了,松散地掉落在地上。
“睜眼看看”
秦鋒站在她面前,抬手往一個方向指去
朱涓涓只看了一秒,就忍不住原地哆嗦。
眼中的景象遠非震撼兩字能夠形容。
河道邊擺放著三具尸體。
其中一個正是押送她來這的獄警。
秦鋒將一把沾滿血的刀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朱小姐,我把這個人除掉了。”
“在這開槍容易招來警察,我用刀砍的。”
涓涓不敢看那刀,但秦鋒好像真的沒那么壞。
他應該是警察局里最好的一個人了。
“也不用萬念俱灰。你三哥看樣子是給人救走了,沒準還活著。”
“我現在就放了你,驚不驚喜”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好,拖住獄警的尸體用力丟下了河道。
看得朱涓涓心驚肉跳的。
“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和另外兩人不同,有經驗的法醫會看出來,我先處理處理。”
“你現在可以和我把在牢里不說的那些事講出來吧”
涓涓略有些遲疑,只聽到秦鋒低聲催道
“我應盡的義務都已經完成。你現在應該和我坦白林覓小姐的去處了。”
既然他把話說到這地步,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做了,就不要再瞞了。
涓涓低聲地應了一句“在我家。”
不料秦鋒直接抓住她的胳膊,“把鑰匙給我,快”
她的手指給繩子捆得麻木了,只好邊揉邊回答
“我今晚沒帶鑰匙,以為三哥不會外出的。”
只聽到秦鋒怒氣沖沖地抱怨
“你怎么現在才告訴我沒鑰匙”
“現在警察在滿城抓林覓和她爸爸,我得趕緊去你家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過,抱怨歸抱怨,秦鋒打心里感激朱涓涓收留林家父女。
在這個時間里,沒有誰比林覓和父親的處境更難,朱涓涓能收留他們,也是勇氣可嘉。
朱家原本是安全的。
如果不是朱行遠臨時急急忙忙趕去報案,如果不是朱涓涓拒絕簽字來對林家落井下石,晚上到黎明前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