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接著又撿到一簇新掉下來的小白絨毛。
這下,有把握了,原來小白狗還真來這里找過他。
他手里玩著那團白絨毛,在雪地里蹲著看眼前的兩人隔著三米遠的距離繼續說話。
“秦先生,你早點回去,出來太久劉警長會起疑心的。”
啟瀾聽到這句話,渾身的汗毛豎起一半。
這個男的居然是劉警長那邊的人,肯定也對他的通緝畫像日夜看了上千遍了吧。
幸好沒大大咧咧地走過去自我介紹,不然等于找死
只聽到那男人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頓地說
“我今天救你,是為了林覓小姐。”
“你若有了她的下落,一定不要瞞我,我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啟瀾本來還在玩著白絨毛減減壓,聽到這兩句話,立即在原地炸毛。
“難不成是我的情敵”
巨大的諷刺
啟瀾腳底一滑,險些跌倒。
一開始還替啟江抱不平,搞了半天,是自己的。
差點就把這情敵從眼皮底下放過去了。
他一腳踢飛路邊的好幾塊石頭,平生第一次爆粗口
“去你娘的,誰和你一條船”
啟瀾壓低了聲音的罵聲和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混一起,秦鋒完全聽不見。
只見他鉆進那輛烏黑的汽車,如同魔王入了洞穴,轉眼就只剩下幾團黑煙在原地打轉。
朱涓涓抬眼望著自己家的門,確定秦鋒走遠了,連忙去包里翻鑰匙。
她不過是賭了一把,騙他沒帶鑰匙罷了,說在三哥那里。
她把包翻了好幾遍,一無所獲,沮喪地一下子坐到門口的石階上發呆
鑰匙真的給弄丟了,還不知是丟在了哪里。
她的眼淚又來了,習慣性地從包里拿了手帕,想擦擦。
也不計較那帕子給章醫生擦過臉,選了相對干凈的一角,不料剛掠過眼角,就有一股明顯的痛感襲來。
“哎呦”
朱涓涓連忙揉眼睛,手心里的帕子掉落在地。
一聲微妙的響聲。
一粒閃光的小扣子從手帕里頭滾了出來。
“奇怪,哪來的扣子呢”
她把這顆神秘的扣子拾起來,放在眼前仔細地看。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差不多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那一晚有個黑衣的少年一路追殺她,逼得她半路上躲進了章醫生工作的那家醫院。
混亂中躲進一間沒關門的病房,在里面看到了一張美少年的照片。
當時的床頭還擺放著幾件襯衫,真絲質地,上面的扣子和眼前這顆一模一樣的。
后來襯衣的主人回病房,在門外和這名刺客打了起來,她躲在房里不敢出氣,直到刺客逃走
雖然那晚的月光很暗,她依稀看清了他的臉。
再去看時,病房已空,她也沒法打聽到此人的去向。
昨晚在牢房里,她記得除了章文軒之外,還有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
由于章文軒刻意遮住了那個人的臉,她只看到了兩條長腿。
然而,她想起了劉警長和章文軒之間的對話,基本也肯定了那個男人的身份。
他是林覓的未婚夫。
背負朱家兩條人命的嫌疑犯。
其余的職業是什么,家里是什么情況,現在都是浮云了。
最大的問題是,他是她到目前為止最有感覺的一個神秘男人。
若說當初在美國看到秦鋒時,是處于一種朦朧的好感,
那么眼前這顆紐扣的主人,則是她成年后迎來的第一次愛情。
朱涓涓望著越來越亮的天空,感到頭大,胸悶,又有一種莫名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