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見他縮著脖子吹冷風怪可憐的,于心不忍。
好說歹說,老頭子終于同意讓他進來避風。
“年輕人你回來,我這還有點吃的喝的。”
啟瀾重新坐到門邊,老婆婆把兩個冷了的燒餅塞到他手里。
他謝了謝她的好意,就蹲在紙人的腳邊啃了一口燒餅。里頭是椒鹽的,他吃了一個,覺得味道還不錯。
然而,就在他張嘴去咬第二個燒餅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披著黑色的斗篷的高大男人,不知從哪個方向出來的,卻如鬼魅一樣毫無聲響地到了店門前。
“您是”老頭兒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差點又把手里的一疊扎好的紙花掉到蠟燭了。
老太太不滿地瞅著老伴,心想方才來了個好人,就兇巴巴的待人家;現在來了個壞人,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二位扎得一手好紙啊”
“這人都扎得和真人一樣”
披斗篷的男人說著,就踱步到了這邊來,伸手“啪”地拍在擺在最外頭的紙人肩膀上,打得紙人的身軀抖了抖。
啟瀾蹲在最里邊的那個紙人腳下,聽到響動和說話聲,想躲也沒法躲。
偏偏一口燒餅噗通一下卡在喉嚨。他好不容易才在沒弄出明顯響聲的前提下吐出了這塊堵住嗓子的餅。
他的眼前就是一雙穿著皮鞋的腳。而這皮鞋,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但有一點他是有把握的,皮鞋的樣式一看和大街上所瞧見的老爺少爺們腳上的那些完全不同。
啟瀾開始好奇來者的身份,聽語氣和看穿著打扮,并不像是正常的辦白事的。
那人并沒注意到店里還有一個旁觀者,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威脅起老兩口來
“聽著,今天夜里你倆加班加點,也要把十個紙人扎出來,我有事急用”
“如果做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個鋪子,然后你們也別想活著出去”
“咚”
一把刀用力插在了桌子上,把上面堆好的花花綠綠的紙都震得滿地都是。
老頭兒為難地望了門口的紙人一眼,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
“我們倆都快七十了,又無一兒半女的,就算把門口的三個算上,一晚上也趕不出七個紙人來”
“求您行行好,寬限個半天,待我天明去隔壁街請徒弟的鋪子里伙計一起來幫忙”
“住口”男人猛然一拳砸下來,打得老頭兒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老頭子雖說身子骨還算硬朗,挨了這一打一摔不至于爬不起來,但也費了好大力氣才爬起來。
一顆門牙掉在腳邊,沾著血。
老婆婆見狀嚎啕大哭,摸索著抱住老伴,一個勁地擦眼淚。
啟瀾看在眼里,怒火從心底騰起,攥緊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