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鋒已經回了家,能吃也能喝,母親自然很是高興。
按照出院時護士長的要求,要想好得快,只能躺下靜養。但老躺著不動,心里總空落落的,覺得虛度了光陰,十分地無聊。
看著窗外的月色,他忽然又開始懷念在醫院度過的那四天,小美每次進來勸他吃藥的那些小片段。
她的手心里放著幾顆糖,說藥苦不要緊,苦完了就趕緊含一顆糖。
他依然不肯吃,她就冷著臉轉身往外走,這么一來他就乖乖地先吃藥,再吃糖,把先苦后甜做到極致。
小美會在他獨自吃完藥的時候準時回來,捧著一杯溫水,要他慢點喝。
她很專業,也很負責,除了本職工作,多余的話一句也不肯講。
秦鋒最初想從她身上找一些案情的突破口。慢慢地,接觸了幾次以后,他反而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為什么不放過她呢只要她不再做類似的事,當她是個普通的女護士就好了。
他忽然感到一陣不安,劉警長近日在醫院附近活動頻繁,自己出院只不過是不想接受小美換班的一時沖動所為,長遠地看,萬一那邊出了大事,傳到他耳朵里必然是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趁著父母都已熟睡,他拿了一只手杖,裹了大衣出了門。
走不了遠路,就開車,只是腹部的傷口還沒好,路面稍有不平坦,就感到一陣明顯的疼痛。
他去的警察局,多日不見,守門的警察都換人了。
有這么一種身份,自然沒人敢攔著門不許他進。
他走過陰森而冰冷的一排房子,最后停留在一間亮著燈的房間門口。
“劉前輩,我來了。請開門吧。”
里頭的人不答應,只是帶著怒氣拉了門把手。
劉警長的左眼皮上貼著紗布,腫得厲害,扎看去像獨眼龍。
他小心地藏起內心的幸災樂禍,“您的眼睛怎么了”
“走路不小心給樹枝劃的。”
劉警長說完,恨得咬牙切齒。黃昏時他威脅了幾句朱涓涓,再去追趕那個長得像另一條的男青年和一個女學生。不料路上又出了叉子,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舉著一根帶刺的棗樹枝沖上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下。
火辣辣的刺痛感一下子爬滿了他的左眼皮。
小伙子頓時被他一腳踹到地上,但死死抓著他的腿不放。
論力氣和身手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就是一股子憨勁,任踢任打,直到打的過程中扭傷的腰又劇烈痛了起來。
路邊的人越來越多,好多都是考完試準備回去的年輕人,看到此景,紛紛上來阻止他毆打小伙子。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槍是沒法開了。
劉警長放出一句狠話“以后老子再找你算賬”就匆匆走了,建華摸索著撿起眼睛和皮包,慢慢地回了家。
若堂堂警長給一個不認識的愣頭青刺傷了眼皮的事被局里的人知道,還不上上下下笑掉大牙
劉警長回來后叫人請了大夫給傷口消毒上藥包扎,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給樹枝刺的。
秦鋒覺得他的眼皮傷的蹊蹺,只是不好明問,于是換了個話題
“您這段時間需要我來幫忙嗎”
“哎呀,我的少爺,講話夠客氣,我可付不起你的工資啊。”
“我不需要額外的錢,現在的薪水夠用。”
劉警長望著他,權衡了一番利弊,最終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