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今天下午和夜晚,你留院子里照顧克麗絲。我們要出去辦事了。”
啟瀾是一片好心。他和林覓在廚房都把二位的晚餐和零食、茶水都順手準備好了。要吃要喝只須伸手拿來。
若不是朱行遠的離開像一道無形的墻橫在中間,陳醒和克麗絲至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一起度過這個愉快的夜晚。
陳醒不管啟瀾的本意如何,心中自然覺得不甚妥當這不就是把他活活地置于一個非說實話不可的尷尬境地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夾了滿滿的無奈和求生欲“小瀾,你和林小姐去哪,帶上我吧。我可以給你們站崗放哨”
陳醒盼著能給個痛快的話,卻不知自己也在給好朋友出了一道勢均力敵的難題。
啟瀾也犯了難。他和林覓不是去游玩,而是要去醫館求白老先生補個藥方子。去了兩次,老先生的態度還行,但他的長孫白術都沒給過好臉色。
這個人生怕來客盯上家里的珍貴醫書和藥材,防范心極重。每次啟瀾來,對方不是拿劍就是比武。再帶上一個同伴,恐怕是連門都不讓進了。
少年們想得復雜的事,在女孩子看來,就簡單多了。她們不會把危險想在前頭,只愿意看事情最樂觀的一面。
林覓拉起克麗絲的手,高高興興地湊過來“陳兄,我們當然結伴一起去呀,四個人正好。”
她的一番話挺在理。啟瀾馬上讓步了
“好,陳兄,我們馬上要出發了。去之前我和你說過的醫館。”
節骨眼上,總算得解了圍。他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如釋重負地說“沒問題。收拾東西,走嘍”
兩個少年每人拿一個小包,裝著可能用得上的物品。他們走在前頭,低聲討論去醫館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
少女們如同春日枝頭嬉鬧的雀兒,活潑地相互打鬧。她們好些日子沒見面,聊起以前去過的印度人開的黃油面包店,又想念那個口味了。
林覓依然穿著掩護身份的男學生服裝。她的辮子藏在帽子底下。乍看去,還像個俊秀的男孩。克麗絲沒有換高跟鞋。跳舞跳久了,走得有些累。林覓就拉著她一起慢慢走。
雖說和啟瀾并肩走路,陳醒不時地用眼角的余光來看看克麗絲。見她的步子不太穩,就提議喊輛馬車。
下午的路上行人多,馬車也多,不過都載了客人。他在路邊自告奮勇地攔了好幾次,人家趕車的還不肯停。
啟瀾見馬車沒戲,手心一攤“小姐們,我們注定得走路了。”隨后,側過頭去,悄聲對陳醒說了幾句,說得他連連點頭。
陳醒面帶微笑地跑進了路邊一家鞋店。不一會兒,他就拎著一雙做工上好的繡花鞋出來。這鞋的鞋底厚,緞面,里頭也舒適。是請店里伙計好好選的。
“克麗絲小姐,這個,你拿著,腳疼的時候換著穿。”
洋妞兒的目光里充滿了感動。她接過鞋換上,連聲說著“謝謝”。腳上的高跟鞋在舞廳跳舞還行,走原路確實有些不太實用。
她心里還是挺驚訝的,這雙鞋的大小合適,花色也是她喜歡的。只是她還來不及把脫下的高跟鞋收好,就被送鞋的這位年輕人搶先放進了包里。
林覓忍住笑,“陳兄你真的很聰明嘛。”他心里自然是得意,嘴上卻謙虛著“哪里哪里,不及林小姐。你的辦法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