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的畫像不準,肯定不準我非給你瞧個照片不可”
她神經質地掛斷電話,沖出了房門。
常年累月照不進光的地下室,傳出不小的響動。
一個女人弓著腰,瘋狂地翻一個箱子。
弄出再大的動靜也不足惜,只為找到顧啟瀾的一張照片來。
就在她翻箱倒柜的時間里,因公在外地活動的顧先生提前一天回來了。
啟泯那天醒來后發現自己抓的車夫“逃跑”了。三太太又壓著不許報警,心中煩悶難忍,就暗中請傭人出去發了電報。
電報火速發過去。
顧先生一看啟江和大太太都不見了,急得無心再逗留,連夜坐船趕火車。
一家之主完成公差回來了。
他的火,壓了一路。進了門,怒氣沖沖。
“呯呯呯”
客廳的好幾個古董花瓶瞬間被一只接一只地砸爛。
家里的人失蹤好幾天了,三太太卻打著小算盤,不關心死活。
他的兩道眉毛擰在一起,操起一把紅木椅子繼續泄憤。
三太太聽到房中丫鬟趕來告密,丟下手里翻了一半的箱子,頂著一頭亂發跑來了。
自過門以來,還從未見當家的發過如此大的火。
她一陣心虛,故意避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借著彎腰去撿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花的空兒,試探地問
“老爺,這瓶子里的花惹您生氣了”
“不是花,是你”
顧先生抬起一根手指,差點戳到了她的鼻尖上,
“老二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地不見了,竟然心安理得在家等消息,趕緊去報警啊”
“哎呀,我心里比您還急呢,大太太素來與我如姐妹,啟江又好學上進,我一定要把他們都找回來”
多年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她在顧公館里頤指氣使。
眼前的這主兒,較起真來,反而不好辦了。
三太太不好吃眼前虧,借口要出去給兩個女兒取做好的新衣服,匆匆溜了。
她的車一路開往警察局,由專人領著從一個不起眼的側門進去。
劉警長已經抽了三盒煙。嘴皮子全部起了泡,還在狠狠地抽。
“人呢領我去看看。”
“夫人是有照片送來了”
“沒有我本人親自來,比送個照片管用”
她急著要去見那個犯人,不秒也不肯耽誤。
看守就照劉警長的意思把人給拎了出來,放到院子里,大白天讓她看個夠。
秦鋒跟在玉官后面慢慢地走。
他看見了一個打扮妖艷,姿色平平的少婦。手插著腰,罵罵咧咧。
她是誰好大的膽子,警察局豈是這種女人想來就來的
三太太一了玉官,腳下一抖,朝著劉警長尖叫“完了,蠢材抓錯人了”
劉警長不愛看戲,也沒那種閑情逸致地關心坊間八卦。
他蒙在鼓里,不屑地笑笑
“夫人,何必這般反應一個區區小戲子,我還怕他不成”
三太太的雙排牙齒一齊咬緊,咬得嘴唇發腫。
“他是誰你知道嗎攤上大事了”
“哦,不就是抓了個戲子嗎區區一個小小戲子,能掀起什么風浪。”
“他不是一般的戲子。有軍閥撐腰的”
三太太這歇斯底里的一吼,劉警長總算是明白了一些。
“現在就放,還來得及嗎”
秦鋒無奈地撓著頭,“劉前輩,我們現在遇到個大麻煩,恐怕不像放只鳥一樣打開籠子門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