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恨意,瞬間積累起來,竟然后來居上,比對顧啟瀾的那份仇恨還要來得猛烈得多。
“怎么,泄氣了是誰拍著胸脯說,抓他就像抓個麻雀一樣容易的”
“京城很大,挖個人出來,不比地里翻個蘿卜。我們有哪一天不費勁找的”
“你們的人都是飯桶,比飯桶還差勁九月到現在,都要過年了,連根頭發都沒撈著”
“我回頭要告訴他老子,竟敢對我無禮”
“打狗還要看主人,局長大人再聽您的,也不至于為了這點事把自己的親兒子怎么著。”
牢里吃不好睡不好。出了這警察局的門,玉官就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送到家里去,還是直接去戲園子”
“家里。我今兒要休息。明兒再去見班主。”
他打著哈欠報了個地址,秦鋒就接著開車。
路上有一處地方人多,暫時過不去。
開車的回頭一看,座位上的那個人已經睡著了。
玉官的臉很是清秀,帶著與性別不符的陰柔。
秦鋒琢磨著,顧公館好歹也是官宦之家,養不出這種形象氣質的男兒來。
“他們費了這么大勁要抓的顧啟瀾,到底是什么長相呢”
鬼使神差,秦鋒忽然有了些好奇,掏出畫像看了又看。
這畫像到了他手中時,已經是二次加工的結果了。
半年前,啟瀾從顧公館離開,朱涓涓畫了他的像,送到警察局,誰想到會落在劉警長手里。
她的畫技頂多就是業余水平,信手描的,時間一長就模糊不清了。
沒有畫像,就意味著大海撈針。
顧啟瀾的長相,從后海僥幸逃命的人說起過,并不甚清晰。
后來又有一些安插在大街小巷的便衣帶來各路小道消息,說得神乎其神。
現在這張,和貼遍大街小巷的林家三人的畫像,都是出自同一個畫師。
此人號稱是個鬼才,不看真人也能根據只言片語的描述把人物畫得不離十。
警察局之所以要把他找來,也是迫不得已。
林宅在被查封前,劉警長親自帶人進去仔細查找過。
按理說,上上下下的那么多房間,總該翻得到幾張照片。除了一些日常的衣物和家具,玩具,竟然搜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劉警長納悶地樓上樓下反復跑了幾遍,最后也只能作罷。
“看來有人趕在我們之前了。”
“那宅子有什么人盯著都還不清楚,還是謹慎行事,不要隨便進入,貼上封條吧。”
沒了照片,只得火速將畫師請到。
黑黑瘦瘦的前清宮廷畫師,長袍馬褂,還留著一條舍不得剪短的長辮子。
秦鋒看著那個干巴巴的老頭兒,心想他能畫得像就見鬼了,莫不是來誆人的
老畫師手中毛筆如同行云流水在紙上飛舞,僅僅靠著華夏酒店里抓來的幾個目擊者就把林覓父女的相貌大致畫出來了。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畫得傳神不是好事,走神才是多多益善。
“等等,老人家,”秦鋒終于趁著無旁人的時候,上前使壞。
“您的畫名不虛傳,但有些地方過于美化了。那三人我都見過,比您畫的丑多了。請放手改動”
老畫師不知他的用意,依照他的指點,把畫像都改了一輪又一輪,直到面目全非。
順便,也把顧啟瀾的那一張重新勾畫了。
這一改,竟然陰差陽錯弄成京城當紅男旦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