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黑袍煉器師言必信,準時出現在如意城的大門前。
他沒有直接拜訪城主府,而是先在如意城中四下走了走,聽了聽城中如今的風聲。
果不其然,對于三天前赤羽城主強行拜訪,態度傲慢地打斷了生辰宴之事,城里的消息已經流傳得沸沸揚揚。
有傳言說,甄家和赤羽城主孟準的孟家原本就有舊仇,赤羽城主此行,是特意來找茬報仇的。
卻也有小道消息,傳說赤羽城主是看中了甄卓兒的美色,特意來上門逼婚的。
這兩種說法來回拉扯,最后甚至衍生出了第三類變種
赤羽城主上門,既是來報仇,又是來逼婚。他報仇的方式就是想要強娶甄卓兒做夫人。
言落月“”
她發現群眾八卦起來,真是怎么狗血怎么來,一點也不尊重事實。
看看前面尸骨未寒的魯津渡吧。
假如赤羽城主的思考方式真的停留在這個層級,那三年之后,甄卓兒就可以快快樂樂地兼任兩城城主了。
在如意城走了整整一圈,言落月耳朵里也灌進了十幾種不同版本的流言。
但非常有意思的是,對于這件事的真正起源,兩城之間的煉器比賽,竟然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斗篷的陰影之下,言落月若有所思地抿起了嘴唇。
那股從收到消息起,就一直存在的微妙感,現在變得更濃重了。
赤羽城主如此大張旗鼓地鬧上門來,在后續操作上卻老實地像只鵪鶉。
假如把言落月放在赤羽城主的位置上,她一定對煉器比賽的結果穩操勝券,也一定在比賽前將消息傳得眾人皆知,這樣才好讓對手顏面掃地。
誰知赤羽城主除了最初亮相時,囂張地當眾撞破了屋頂之外,幾乎沒做任何出格的事。
這樣的行事風格,實在和他表現出的特質大相徑庭。
要么是甄卓兒手腕當真如此厲害,甚至讓赤羽城主龍戲淺灘,無計可施。
要么,就是赤羽城主并未聲勢浩大地宣傳消息,在這方面主動做了退讓。
對于這兩個答案,言落月更傾向于后者。
但這說不通啊。
就好像赤羽城主強硬著兩城壓上名譽開展比賽,但這場煉器比賽本身,并不是赤羽城主真正關注的東西一樣。
隱約之間,一個念頭驀然從言落月腦海中閃過,又自指縫里溜走。
不知為何,言落月莫名覺得,赤羽城主的目的,可能是某些更出乎意料的東西。
黑袍的煉器師跨過廳堂的一瞬,太師椅上的赤羽城主頓時蹦了起來。
“你可終于來了”
這火急上房的埋怨口吻實在好笑,斗篷下,言落月嘴角一扯,輕嘲道
“不錯,我可真是個殺千刀的,讓你等著急了。”
“”
赤羽城主孟準被他一句話噎個半死。
在看清言必信打扮的的瞬間,孟準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失望和輕視。
“來的怎么是個毛頭小子。不是說,你們如意城有個煉器大師”
即使看不清斗篷下的面孔,甄卓兒還是飛快地往言大師的方向投去一個眼神。
他們之前商議此事時,曾經提出過一種可能,那就是赤羽城主或許是為了言必信背后的師父而來。
從孟準如今的表現來看,這種可能性大大地提高了。
黑袍煉器師不動聲色“常言道,殺雞焉用牛刀。我師父嫌我本事太差,這才派我出來跟你比試。”
孟準聽了這話,當即重重地哼了一聲。
自和言必信見面以來,兩人一共說了四句話,字字都帶著火藥味,只看得周圍的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