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下,言落月暗自搖頭,心想你哪里知道,就是換了“言必信的師父”來,那也是王老吉外包裝上套加多寶商標換包裝不換料。
黑袍煉器師穩穩站定,分毫不動,沙啞笑道“你讓我離開我就離開,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
孟準的眉心緊緊擰起,仿佛對這年輕人已經無語至極。
雙方各自起爐煉器,言落月熟練地將小火苗散做一把閃閃發亮的粉色繁星,天女散花般地撒入煉器爐。
這一招用來暖爐,既是起手式,也是明目張膽的炫技。
反觀孟準,他表情懨懨,像個街邊烤地瓜的大叔一樣,直接胡亂把火焰往爐膛里一塞。就差沒打把蒲扇,對準通風口呼扇兩下。
言落月用余光瞄了孟準一眼,手上動作分毫不停。
三場比賽自備材料,言落月事先就給如意城列好了一張清單。
無垢砂、連心菟、指南星
一樣又一樣的材料被言落月依次丟入煉器爐中,用變幻的手法融化成液態,振蕩出雜質,再由靈氣引導著融為一體。
預備工作盡數結束,現在只差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步驟,淬火。
言落月鄭重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材料。
其余素材,全部由如意城,只有最后的核心,是由言落月自備。
那就是千面魔的經脈叢。
銀絲般的經脈拋入爐中,還未被火焰的溫度烤化,就先順利地由煉器成品包容。
最后一個手勢捏緊,言落月大功告成,收火開爐。
在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后,言落月終于有心情觀賞孟準的技藝。
無論能力如何頂峰造極,人仍然需要交流和學習。
而且言落月心里也很好奇,孟準煉制這項法器時,用到的是不是和自己相同的破題思路
結果一看之下,言落月嘆為觀止,連眼角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要不是修為不允許,言落月甚至想揪著這位赤羽城主的領子搖晃兩下,問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哥們兒,我兢兢業業地在這里參加煉器比賽。
結果你呢你擱這土法煉鋼呢
看看那虛弱無力的控火手勢、心不在焉的淬火技巧,簡直像是抓撲棱蛾子充飛碟明螟擺著糊弄。
鑒于此君摸魚摸得太過明顯,不由得讓言落月懷疑他的動機。
要不是赤羽城主家大業大,為了這場切磋也付出了很多代價,言落月簡直想舉報他是來白嫖偷師的了
言落月這邊收爐封火,孟準也緊跟著一揮手,把爐膛里的火苗一熄。
下一秒鐘,黑袍煉器師隔空挑開爐蓋,從爐中抓出一張又輕又薄的銀色細網來。
而孟準
孟準暴力猛拍了爐身一掌,從爐膛里硬摳出一團黑炭似的坨坨。
哪怕是外行如甄卓兒,也能看出孟準是煉砸了。
連個基本形狀都沒有,這是入門級煉器師都不會犯的錯誤。
甄卓兒不動聲色地左移兩步,往黑袍煉器師的方向靠了靠,不動聲色地打了個圓場
“既然兩位都已經煉好,想必勝負也該水落石出了吧。”
她巧笑嫣然地看向黑袍煉器師,正準備直接宣告己方的勝利,便被孟準一口打斷。
“不,等等。”
赤羽城主看也沒看甄卓兒一眼,目光幾乎要粘在言落月煉出的那張大網上。
“我們這次要比的,是誰能煉制出分辨千面魔的法器。如果沒有分辨出千面魔,又怎么能算得上贏”
甄卓兒笑容一頓“城主好不講理。試問滿城上下誰人不知,那只混入云寧大澤的千面魔,早在三日前的生辰宴上就被當場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