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巫滿霜一定要用控訴的眼神盯著言落月看,一直盯到言落月心虛地轉開目光,或者他先堅持不住臉紅低頭為止。
她怎么能這樣呢
她怎么一點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她她怎么可以在指縫里藏了一片刀片,直接把他手背上的布條統統劃開
剎那之間,言落月感覺到,巫滿霜的氣場一下子變了。
如果說,之前他是一顆豎起全部天線的斗篷海膽,或者把自己團成一個半球的兜帽刺猬。
那現在,巫滿霜鋒銳的氣質和周身無形的小刺,簡直在迎風“嗖嗖”地長。
一眨眼功夫,小刺猬的軟刺就變得像豪豬那么硬,豪豬那么長
哪怕被層層布條遮著面孔,言落月也能感覺到巫滿霜的臉色一片慘白。
不僅因為她掌心那只屬于男孩的手,突然從微溫變得冰冷。
更是因為有些東西無需用眼睛去看,只需用感覺、用心便能發覺。
巫滿霜疾聲道“你怎么不要再握了快放開”
今天,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
因為,這是小青蛇巫滿霜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言落月超大聲地說話呢。
他不但敢對言落月大聲說話,甚至敢奮力甩手,想要甩開她了
言落月堅持握著巫滿霜的手,不論受驚的小青蛇怎么掙扎,也不放開他。
直到巫滿霜后知后覺地平靜下來,直到她的血條一路從十萬點滑落到三萬多,言落月才慢慢松開自己的手指。
“看。”她輕聲安撫道,“我剛剛碰到你了,但我沒事的。”
“”
巫滿霜像是木雕一樣僵在原地。
在他冰冷的手背上,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
他呆呆地看著言落月,小姑娘為了展示自己的健康,甚至還原地跳了一下,然后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圈。
“看吧。”言落月笑嘻嘻地說道,“我就說沒有事嘛。”
“你”
剛才被嚇得四面飛散的魂魄,如今終于歸殼。
巫滿霜連續嘗試了好幾下,才重新找到自己僵直的舌頭。
他雖然沒有很多跟人相處的經驗,但也感覺在這種時候,自己應該發一下火。
白紗下,巫滿霜皺起眉“你”
他的話才出口一個字,氣勢也沒有形成規模,就被言落月插話打斷。
言落月委屈地控訴道“你剛剛扒拉我。”
巫滿霜“”
言落月又重復一遍“你扒拉我。”
“”
被她連續指控兩遍,之前想說的話瞬間被忘了個精光。
巫滿霜條件反射地說道“對不起。”
“”
然后,他就眼看著言落月一邊搖著頭,一邊自言自語的笑,嘀咕著一些他半懂不懂的東西。
“唉你根本不用道歉嘛。真是的,這樣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留在這里會被欺負死的吧”
小聲碎碎念著,言落月把手套還給巫滿霜。
男孩當即如獲至寶,第一時間將手套飛快戴好。
沒等他抬起頭來,言落月的邀請就已經遞到眼前。
“你看,我剛剛碰到你了,我也沒有事,對不對所以,你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