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遍了自己的傳承記憶,也沒找到類似的表現特征。
凌霜魂仔細觀察,斟酌道“不,應該是屬于人界本土的特產精怪。”
這兩人一個是魔物百科全書,一個是歷史百科全書,而且還都非常好學。
在這個被紙人包圍的當口,他倆居然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學術心得起來。
言落月“”
按照凌霜魂的說法,魔界魔物的搞事風格,和人界精怪的搞事風格不太一樣。
依言落月的理解,前者就像是歐美b級血腥恐怖片。
來自魔界的魔物,總是致力于制造出各種血漿四溢的限制級場面。
而后者則宛如東亞鬼怪驚悚片,是一種“規則式、因果式”的恐怖。
在鬼怪的規則紅線內,沒準就因為走路先邁左腳的緣故,一眨眼功夫,你整個人的頭都飛了。
由于理解得太過深入,言落月甚至聯想到了貞子花子伽椰子等名場面。
她手臂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抱著胳膊來回地搓了兩下。
這些紙人圍上來后,既不攻擊,也不說話,就只是形成一個包圍圈,將言落月三人圈在中間,臉上始終掛著虛假而鮮艷的笑容。
言落月試著打了個招呼“嗨”
紙人寂寂無聲,在風中左右搖擺。
巫滿霜則試著跟它們打成一片他低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直接往一個紙人身上滴了一滴血。
鮮血在紙人的肩頭浸染出一朵血花,與紙人大紅大紫、喜氣洋洋的紙扎外袍完美地融為一體。
被滴血的紙人依舊呆滯地笑著,涂成大紅的兩團臉蛋,和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交相輝映。
凌霜魂的猜測是對的,這些“鬼”們,當真不怕毒。
“但它們畢竟是紙啊。”
凌霜魂小心猜測,大膽求證“紙的弱點是外力和火,所以說,這些紙人應該也”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嘗試戳了一下。
霎時只聽“撕拉”一聲,正對著凌霜魂的那個紙人,直接被他在臉上扯下了長長的一條。
凌霜魂“”
言落月“”
凌霜魂條件反射般舉起手來,動作一瞬間變得比紙人還僵硬。
他喃喃道“對不起了,紙人兄,我真不知道你這么不禁戳”
一時間風聲獵獵。
紙人茫然地抬了抬手,它臉上掛著那張被撕破的碎紙條,在寒風里晃晃悠悠。
凌霜魂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實不相瞞,在看見紙人抬手的瞬間,他還以為對方打算直接給他一個大逼斗。
那一條風中旗幟般瑟瑟抖動的碎紙,對于強迫癥來說實在是太艱難的考驗。
言落月忍了又忍,忍無可忍,最后還是沒按捺住。
她長嘆一聲,直接把紙人的整張臉都扯了下來。
“”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言落月誠懇地連連道歉,“但這就像是手上翹起的死皮一樣,看到了就忍不住想撕掉啊”
“”
估計是為了預防他們三個又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舉動,原本寂靜無聲的紙人,終于開了口。
它機械呆板地說道“三位,請跟我來。”
它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仿佛迫不及待般,引著他們三個往村落深處走去。
像是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這只為首的無臉紙人一動,其余紙人也像是蘇醒一般地活動起來。
紙人們走路的方式很是奇怪,雙腳像是被磁鐵粘連在地上那樣,并不抬腿,而是溜著地皮,嚓嚓地摩擦著地面,挪動著輕飄飄的小碎步。
碎步聲整齊急促,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催促著訪客,讓他們快快跟上前面紙人的腳步。
三人彼此間靠近了些,用眼神互相交流。至于不能摘下白紗的巫滿霜,則用手勢來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