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在街上遛彎,擺明了是在拖延時間。
假如是鴻通宮的弟子以“言必信就是言落月”為前提在追捕她,他們怎么敢這樣放任言落月。
就不怕言落月一記傳訊石搖來姬輕鴻嗎
所以說,這些人跟蹤的一定是言必信。
再聯想到過去的一年里,“言必信”這個身份出場不多,每次露面都是在星河拍賣場
言落月心中頓時有數。
“是那位拍賣場的俞大少派你們來的吧。”
過去的兩個月里,姬輕鴻除了陣法之外,也點撥了言落月一些煉器上的內容。
那幾樣課堂作業,都被言落月轉手給了俞伏凝也就是星河拍賣場的那位女鑒定師。前后加在一起,拍出了幾十萬靈石的價格。
見言落月猜出自己身份,首領一股腦地說了。
這可是個遇到暗殺,先往鴻通宮身上猜的狠人。而且張嘴兩句話內,就先提及對手的家小。
一般的正道哪能干出這種事來,這倆人必定都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那種邪魔外道
原來,這隊人正是由拍賣場的俞大少派來。
自從上次盯梢失敗后,俞大少并未就此收斂,而是把動作做得更加隱晦。
他沒有派人繼續跟蹤言必信,但卻專門調查了這位黑袍煉器師的底細。
發覺言必信一向獨來獨往,而且根基都在云寧大澤附近,離此地天高皇帝遠以后,俞大少便起了心思,覺得可以做上一票。
特別是,過去的兩個月里,言必信通過他妹妹,一連拍賣出兩件重寶。
俞大少的人偷偷打聽到,言必信還有其他東西,準備在秘境探索結束前盡數托給俞伏凝拍賣。
這一下,可算捅了馬蜂窩。
首領老實交代“我們本就是替大少做臟活的每當得知那些沒有背景的散修們手里有寶貝,大少就會派我們出動。”
算上他在內,這支小隊共有三名金丹修士。
所以在過去,不管針對何人,無不手到擒來。
據首領交代,俞大少也猶豫過是該“招攬”言必信,還是一口氣殺雞取卵。
不過,考慮到自己妹妹性格認真又較真。
一旦言必信失蹤后,他拿出幾件言必信風格的拍品,必定會被俞伏凝追查,俞大少就干脆下了殺令。
聽首領交代完這些人的過往罪行,江汀白更是面沉如水。
他拔劍出鞘,凝聲問道“你們還有什么好說”
首領仰起頭來,嘴唇顫抖“弱肉強食,我等死不足惜,沒什么話好說。只是,禍不及妻兒”
很快意識到了其中誤會,言必信無語凝噎地低下頭,用手掌蓋住臉。
饒是以江汀白的修養,此刻都不由嘆息一聲
“我同你們說幼吾幼,本是想讓你們在臨死之前,推己及人”
誰知道這群家伙以己度人,得到這么個斬草除根的答案
一抹劍光閃過。
似梨花飛白,寒鴉驚雪。
江汀白還劍入鞘,像是小時候那樣牽起言落月的手,仿佛仍是學堂里那個體察細微、又有點愛操心的先生。
“走吧,師兄帶你去討個公道。”
“總而言之,這就是為什么我上午去接大師兄,卻直到下午才回來。”
言落月雙掌一合,簡短地敘述完白天發生的所有事,著重強調
“我們真的只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沒有借著這個機會在外摸魚,更沒有一敘起舊來,就忘了師尊還在這里等我們真的,不信你看我真誠的眼睛”
姬輕鴻微笑著單手支頤,靜靜地看著言落月在這里胡說八道。
倒是巫滿霜扯了扯言落月的袖子,指了指桌上的一小沓寫滿字的白紙給她看。
言落月倒吸一口冷氣,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這是什么”
不會是她今晚的家庭作業吧